路易穆勒沒有看手表,卻對時間掌握得十分精準,雖然因李芸熙的原因他古板的臉緩和了很多,但還是要下逐客令了,就像個忠於職守的軍人。
就在路易穆勒正要開口下逐客令時,陳世昌搶先說話了:“路易穆勒先生,我有一個困惑,幾個月前,我在一個朋友的家裏,看到了一個銀製的酒杯,是十七世紀的東西,上麵刻著精美的畫,記錄的是一場戰爭的故事……”
他這一段話是用英文說的,所以李芸熙和沈和都聽懂了。李芸熙一臉迷惑,不知陳世昌突然沒頭沒尾的說起杯子是什麼用意。
沈和則一直注意著路易穆勒的表情變化,他知道,這一次又讓教授得逞了,教授說要讓酒窖主人留他們吃晚飯,看來是能達成了。
坐在哈雅絲酒莊的餐廳,沈和對這個酒窖主人又有了新的認識。
雖然餐桌同樣陳舊,有多處磨損,餐具卻都是上好的瓷器,嶄新而高級。酒杯也不是他們在酒窖品嚐樣品酒時所用的那種看起來髒兮兮的小杯子,而是非常華麗的水晶杯,極為透明,看不到一丁點清洗後可能會留下的水印。
吊燈全部打開,整個餐廳被照得明亮而溫暖,讓人不禁驚訝,原來哈雅絲酒莊也可以這麼明亮。光可以掃除一切灰暗,使室內陳舊的家具、牆壁都煥發出新生的力量,也平添了一份古樸的美感。
這個地方不再是那個搖搖欲墜,不堪重負的哈雅絲酒莊,燈光讓這裏的一切都變美了,展現出了另一種氣質,古典而華美,同時散發著一種神秘感。
主人還沒出現,一個工人按之前主人吩咐的,“請傑拉德爵士和羅琳小姐在餐廳稍候,用一點餐前點心。”
李芸熙被桌上的一小簇小野花吸引,湊過去輕嗅。連名字也排不上的跟班沈和對尊貴的“傑拉德爵士”說:“爵士,路易穆勒先生的這些餐具一定是才從包裝盒裏拿出來的。”
陳世昌笑得有些不正經:“這些餐具幾年都不用一次,今天可是要給主人長臉了,這樣才配得上我們要說的故事。”
沈和輕聲說:“你又弄了些什麼來忽悠人?”
“家族的榮耀,還有什麼比家族的榮耀更重要的呢。”
“你們在說什麼?”李芸熙問。
陳世昌笑著跟她打馬虎眼:“我們在說,對哈雅絲酒窖來說,葡萄酒就是家族的榮耀。”
“家族的榮耀,聽起來真是激動人心。教授,你說過這次旅行會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充滿刺激和冒險的旅行,你說的是真的,今天來哈雅絲酒窖就很刺激,像是真正的探險。”
陳世昌附耳過去,壓低聲音用透著詭異的聲音對李芸熙說:“酒窖主人就像是隱藏在古堡裏的吸血鬼,裝在酒杯裏的紅葡萄酒就像鮮血。”
恐怖的描繪沒有嚇到李芸熙,反而讓她笑出了聲,她抖動著身子笑得開心極了,引得那個釀酒工一直朝她看。
沈和小聲說:“夠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