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焦躁起來,他越是想控製住自己,就越是失去控製,手不停地顫抖,好像得了可怕的重病。
他顫巍巍的掏出手機,點開儲存在手機裏的那支曲子,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卻隻能慢慢來。
音樂響起,他聆聽著,慢慢地平靜。畫麵是如此詭異,一個入室行竊者,卻坐在地上閉著眼睛聽起音樂來。
他連續聽了兩遍,然後睜開眼睛。
迅速拿起那三個扁盒,揣進胸前的口袋。想了想,又拿出一盒,放回小冰箱。此時的他就像個迷信的人,擔心和夢裏的做法一致會引發和夢中一樣的結果,所以每個環節他都要改動一下。
他站直身體,回頭看看窗外,再看看室內的門,什麼都沒有發生。菲爾沒有從天而降,也沒有破門而入,夢裏的事沒有發生。
沈和略微鬆了一口氣,朝大門快步走去。不爬窗了,他決定從樓梯走,正大光明地走,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外牆清洗工,也因為夢中繩子被割斷的感覺太過恐怖,他下意識要逃避一切趨壞的可能。
這裏的高層是兩梯兩戶的設計,樓道裏遇見人的可能性極小。他走出菲爾家的門,把門關好,然後走樓梯上了兩層,再搭電梯。
到頂樓收拾了東西,把繩索拉回來,然後帶著裝備工具再搭乘電梯離開。一路上都很順利,他再次鬆了一口氣。
33樓,29樓,22樓,19樓,嘎一聲,電梯突然停住了,電梯內的燈跳了兩下後也滅了。
沈和迅疾把每一層樓的按鍵都按下,又按下了對講按鈕大聲喊話,沒有人應答。他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報警求助。
突然,電梯晃了晃,又開始下行,而且是急速下墜。
沈和這才驚慌起來,這失重的感覺太過熟悉,就是前幾天的夢境裏剛剛體驗過的,還是難逃一劫嗎?他抓住電梯裏的手把,雙膝彎曲,做出了自我保護動作。
嘎一聲,電梯又停了,電梯對講機傳出了嗚哩哇啦的噪音,接著一個男人粗啞的聲音說:“我等你很久了。”
沈和一個激靈,簡直要魂飛魄散,那個聲音冰冷徹骨,就是夢裏菲爾的聲音。他還是聽到了這句話,不管如何改變,事情還是要按照早已安排好的情節發展下去嗎?
接著又是一陣嗚哩哇啦的電波聲,然後就沒了聲音。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黑暗中的死寂。或者是耳朵失去了聽覺,或者是時間被凝固了,或者是空間被抽離了。
本以為結果已經被他改變,但事情還是在按夢境的預示發展,黑暗不能避免,下墜不能避免,失重不能避免……那個夢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就是提前讓他感受一遍,讓他有機會同樣的事經曆兩遍?
黑暗中,他借助手機的光仰頭看電梯頂,思忖著是不是該從頂上爬出去逃生。等待,無所作為的等待隻能讓人驚惶、失控。
燈亮了,電梯門開了。
沈和警惕著周圍可能突然發生的一切,但什麼都沒發生。電梯外空無一人,他跨出電梯,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