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啥？你說什麼啊，別這麼嚇人好不好，你怎麼了？”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後退動作很怯，於是又往前邁了小半步，回到先前的位置。
李芸熙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雖然大廳裏播放的音樂音量開得很大，沈和感到的卻是空氣的安靜，好像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怎麼了？”沈和小心翼翼地問，“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要問我什麼能說明白一點嗎，不然我心裏沒著沒落的，很慌的。你知道的，我老也猜不著你的心思。”
李芸熙又停頓了幾秒才說：“我以前如果說這種話，朋友們都會認為我瘋了，我爸爸也會認為我精神出了問題，我爸爸曾經帶我去看過心理醫生的。”
沈和聽得雲裏霧裏，不知李芸熙到底要說什麼。
“有人看到他回來了。”
沈和腦袋嗡的一下。
李芸熙目不斜視，看著沈和的眼睛，沈和強作鎮定地問：“誰？誰回來了？”
“江鷗，江鷗回來了。江鷗，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個名字。”
沈和迎著李芸熙的視線：“當然，我知道他是誰。”
“告訴我，他在哪兒，我知道你知道，你已經見過他了對嗎？”李芸熙的大眼睛今天顯得格外犀利。
沈和勉力頂住李芸熙的凝視：“不，我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怎麼會見過他！”
“別說假話，我都知道了，我最討厭別人對我說假話。”
沈和猜測著李芸熙知道了多少，她是從哪兒知道的呢？他不想成為她心目中那個說謊的騙子。
“我真不知道，這件事菲爾可能比較清楚，你可以去問問他，也許他會告訴你點什麼。這麼大的事，我要是知道，怎麼可能不告訴你。我是覺得那個菲爾有點奇怪，但我也就是瞎猜，又沒根據的，不好在你這兒瞎說吧。對了，你是聽誰說的，誰跟你說江鷗回來了？那人沒跟你說說具體情況？”
李芸熙沒有立刻回答沈和，她還是用那種讓沈和發慌的眼神直視他，好像在審視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片刻後，她說：“我會去問他的。”
她扭頭就朝菲爾走去。沈和愣了一下，趕緊跟上。
菲爾正焦灼的等待著沈和，扭頭卻見李芸熙朝他走來，並且臉上的表情不同尋常。他看看跟在李芸熙身後的沈和，沈和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和沒有跟得很近，他在稍遠的地方就停住了，憑著他敏銳的聽力，在這個距離也完全可以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就聽李芸熙說：“菲爾先生，我們能說幾句話嗎？”用不著菲爾的回答，她不需要菲爾的同意，咄咄逼人地說，“請你告訴我，江鷗在哪兒？他跟你一起回來了對吧，請你告訴我他在哪兒，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菲爾張開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他稍顯結巴地說：“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