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話似乎朝著某種奇怪的方向去了,讓人難以置信一個科學家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是以前的沈和,他一定會以為麵前的人是個冒牌博士,但現在,他已經有了不同的認識。
“可是後來手串丟了,不知道丟到哪去了。我問過那同事,他買了好幾串回來送人,每一串都不一樣,想再要一串一樣的也不可能。我後來也買過手串,還去開過光,但都沒用。後來,現在,遇到你了,看到你有一模一樣的手串,所以就特別留意。”
說到這裏,吳桐自嘲地一笑,“年青人,覺得諷刺吧,我一個光學博士,科研人員,博士生導師,卻像個神棍,搞這種迷信東西。”
沈和沒有笑,認真地說:“可以理解,現在的我可以理解。我聽說有些科學家也有類似的情況,一次實驗偶然成功,卻怎麼都無法還原,無法複製,想要獲得第二次的成功就是不行,很讓人抓狂的。”
吳桐看著沈和的眼神像是遇到了知音,“是啊,偶然的一次成功,接著是無數次的失敗,讓你以為前麵的那次成功是假的。找不到科學的、恒定的原因,隻好神經病的搞迷信活動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沈和問他:“您準備明天再做一次實驗?”
“是的。”吳桐摸著手腕上的手串,望著窗外的暮色,眼神複雜。“明天是十五,月亮圓了,上一次也是月圓之夜。”
“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那塊東西吧?”見吳桐轉過臉眼睛盯著他,沈和又說,“軟軟滑滑,手感很奇怪的,沒有顏色又不透明的怪東西。”
吳桐盯著沈和翕動的嘴唇,好像要動手來捂沈和的嘴。他賊溜溜的左右看了看,好像怕被人偷聽到,然而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再沒有第三個人。
“小聲點,我隻有那麼一小塊,再也做不出第二塊。我不知道這一塊是怎麼出來的,我找不到成因,”博士朝天指了指說,“就好像科學之手在做魔術表演的時候把那個東西遺落在了我的實驗台上。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
“叫什麼?”沈和好奇的問。
“孟極,我叫它孟極。《山海經北山經》記載,丹熏山往北二百八十裏,有一座石者山,山中多瓊瑤碧玉,玉樹瓊花。這些玉石金銀經常變化形狀,它們在白天化為石頭,晚上變成土塊,隻有有緣人才能看到它們真正的麵目。”
“石者山上有一種怪獸,花斑額頭,一身白毛,名字叫做孟極。神獸孟極能夠盜夢,能夠幫人把夢想變成現實,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可以。”
“如果是壞的夢變成真的,那就倒黴了。”沈和說了一句。
“對的,所以做噩夢的人要祈禱自己不會遇到孟極。而我的超材料,就叫孟極。”吳桐的雙眼放著光。
他們這樣對視了片刻,沈和說:“博士,祝您成功!”
吳桐的眼神有點散,過了一會兒才說:“謝謝,希望吧。”
時間已經晚了,護士又來趕人了。
“家屬探望的都好回去了,急診室每個病人隻留一個陪護,其他人都趕緊回去吧。時間不早了,不要影響病人休息,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