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給安娜打手機，“談不成吧？報警吧，我看他們今天就是來鬧事的，根本不想談，目的也不是要醫藥費。程冬在嗎？你叫他管住金廣平，讓他冷靜，還有他那個表弟，叫他管好自己表弟，別打架，別把事情越弄越糟糕，就說我說的。”
“好的，明白。”
安娜應著，到人堆裏去找程冬和金廣平傳話去了。
一陣騷動，魚老大忽然帶著人走了，走出了摩派公司的門。
“他們走了？”
“總算走了，一群瘋子。”
公司裏的員工議論著，有跟出去看熱鬧的，有跟出去又跑回來報信的。
“他們沒走，跑到五樓旋轉廳去了。”
安娜本要報警，見他們走了就放下電話，聽了這個員工說的話，就拿著手機跟著跑出去看。
這幢大樓的1到5層除了有垂直電梯，還有自動扶梯，六樓以上就隻有垂直電梯能夠到達。所以1到5樓是通的，每一層樓都有一個環形廳。
魚老大就帶著那幫人來到了五樓的環形大廳，站在扶手邊喊一嗓子，樓下幾個廳的人都能聽到。
“摩派總監打人啦！摩派不正當競標！大公司耍無賴了！討回公道！要求賠償！”
這幾個人還喊起了口號，一邊喊還一邊從袋子裏往外掏東西，扯出了一條大紅橫幅，上麵幾個白色的大字：“摩派智能，還我公道！”沒扯橫幅的兩個還拿出手機開始拍視頻，要網絡直播的意思。
媽呀，這下鬧大了，安娜的腿都哆嗦了，他們是有備而來，沈總說的沒錯，他們根本不是來要錢的，就是來鬧事的。
金廣平氣得大叫，嗓子都破了，“魚老大，你這是故意鬧事，歪曲事實！我們要告你誹謗！”
“你去告呀，告我呀！”魚老大指著金廣平，用比他更大的聲音跟他對罵，“就是你，姓金的！仗著背後有摩派撐腰就囂張，想打死我，我不怕，爺爺我不怕死，大不了跟你拚了！”
＂別扯上公司，跟公司沒關係！是你先找人打的我，我弟是為了給我出氣才去找你的，我們是個人恩怨，別張口閉口的誣陷我們公司！＂
金廣平也看出魚老大的惡意，極力為公司辯白，想挽回一點局麵，減輕一點自己犯下的錯。
樓上樓下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仰著頭看，有自己公司的，有樓上樓下其他公司聽到動靜來看熱鬧的，還有來訪路過的客戶單位的人。
很多人都舉著手機在拍，現在的情況是，隻要有一個手機，人人都能當記者，隨時隨地對外傳播他的所見。要不了幾分鍾，這些照片視頻就會在網上傳遍了，眼看情形無法控製，安娜急得快哭了。
魚老大是有備而來，他不是來討公道的，他就是來鬧事的，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吃瓜群眾才不在乎誰對誰錯。吵架這種事，要麵子臉皮薄的就是下風，越無賴越占上風。
金廣平畢竟是公司的技術總監，也是有身份的人，最怕的就是沒麵子，麵子上難看。這個魚老大偏偏揪著這一點，怎麼難看怎麼來，“金廣平打人”，“金廣平說自己公司的產品有問題”，一直嚷嚷著這兩句，生怕有人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