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叫小冰，進來的卻是張書勝。
“不用叫了，她去給我買吃的東西去了。你的機票已經買好了，你不用急。”
張書勝在沈和對麵坐下，“哎，要去追小熙了？”
“嗯。“沈和看他一眼，“你怎麼了？今天情緒不高啊。”
“唉！”張書勝又長歎一聲，“心情不好。”
沈和審視著張書勝臉，“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最近春風得意的，跟趙雪的婚事定下了，你爺爺答應給你的股份也實錘了，你還有什麼心情不好的？”
“唉！”
張書勝長歎一聲，“唉，我受刺激了。我才發現我就是一個井底之蛙，呆在餘州城裏天大地大，以為自己了不起、兜得轉。沒有買不起的東西，沒有去不了的地方，從小跟著爺爺見世麵，……昨天我才發現，我果然是目光短淺之輩。”
沈和笑笑，看來這少爺是真的受刺激了，也不知道是誰有本事刺激到他，就問他：“那你現在發現自己什麼東西買不起了？還有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世麵沒見過？”
“我還沒有私人飛機呢！”張書勝突然大著嗓門說。
“怎麼沒有，有啊！”沈和站起來走到後麵一排櫃子前，把兩扇櫃門全都拉開，對張書勝說，“這全都是你的啊，我數數啊，一二三四五六七，正好一組葫蘆兄弟的數。”
“你拉倒吧！”張書勝看著那一櫃子的無人機說，“就這個，哈！我要停機坪上停著的私人飛機，要真飛機！能坐人的飛機！停機坪上要是集齊七個顏色的葫蘆兄弟，那才叫厲害。”
“噢，真飛機啊。”沈和恍然，好像才明白真飛機和假飛機的區別，“要買你也買得起，就怕老爺子要被氣到了，要問你討回那些股份。”
“不是一架私人飛機的問題，是另外的意思。”張書勝試圖尋找合適的表達“前兩天我不是跟爺爺去滬城了嘛，我看見周添了。”
“哦。”
沈和查資料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周添是滬城周家的新生代掌門人，關於他的信息很少，隻知道他現年35歲，哈佛碩士學成歸來後接管企業。他接任掌門後企業的曝光率反而比以前還少，十分低調，外人都不了解他們企業的發展情況。
“這次《奮進的華夏》節目，是滬城衛視的重頭節目，花了很大的精力和成本，市裏也很重視，到了兩位大領導，場麵非常隆重。”
“位置安排都是極有講究的，我跟著爺爺去，爺爺是滬城人，是他們邀請的老前輩，在前麵安排了一個位置，我就隻能在後邊犄角旮旯裏呆著了。”
“你知道周添坐哪嗎？他的位置比我爺爺的位置還靠前，跟市裏領導，衛視領導就隔了兩個位置，他進場的時候，好幾個工作人員上去帶路，衛視老大都上去迎他。他才35歲啊，接手企業才五年，沒想到這麼有地位。”
張書勝說到這裏搖了搖頭，輕歎一聲，仿佛又看到了當時的情景。
“我從來沒有那種感覺，覺得自己像個醜陋的沙礫，自慚形穢。你是知道的，我自我感覺一直很好的，別人家的孩子再優秀我都無感，也不屑，可是昨天不知怎麼搞的，就被周添給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