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
沒等劉三爺做出最終決定,又一個略顯滄桑卻沉著有力的聲音響起,眾人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吸引,隻是這次,眾人的反應明顯更為震驚一些,除丁力之外。
“哦?是個番人?不錯,年紀輕輕就能有此番考慮!”來人的身形略顯單薄,甚至拄著一根深棕色的拐杖,這也與他的年紀有一定關係,但是這位突然出現的身形稍顯佝僂的老年人卻散發出了一股強力的氣場,就連見多了大場麵的丁力也不禁轉眼仔細的打量起了來人。
“原來是祥叔大駕!有失遠迎!”讓丁力更加起疑的是對麵的劉三爺竟然突然換了一副善意的笑臉,而且還急忙上前兩步衝著來人恭敬的拱手施了一禮,還是一個晚輩之禮,隨即劉三爺笑著問道:“這海邊碼頭地方,祥叔怎麼親自來了呢?有什麼事情,下麵的兄弟自然能辦妥,祥叔可千萬要注意身體啊!”
“劉三啊!哼!”祥叔在打量過剛才說話的賽義加德之後,便將目光投向了丁力與其對視,數秒之後,才目光複雜的轉過身子,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深處閃過一絲寒意,即便是當著眾多碼頭苦力的麵,也絲毫沒給劉三爺半點好臉色,語氣不善的冷哼一聲:“我們張家的碼頭底盤,劉三你什麼時候也感興趣了?難道最近手頭緊了?還是曹老板的生意不怎麼好?不管如何,可別忘了,這裏是張家的地頭,誰也別想在這裏胡鬧!”
幾句簡單的嗬斥卻猶如千斤之中般壓在了劉三爺等人心頭,就連丁力身後的狗子等人也都被這冷森森的寒意凍得直打哆嗦,一個個的目光根本不敢投向祥叔的方向,唯有丁力一人,嘴角卻揚起了一道微不可見的弧度,內心也對眼前的祥叔充滿了好奇。
“祥叔言重了!劉三不敢!自然也不敢給曹老板惹麻煩!”劉三爺自小就是在這碼頭混跡直至靠上了曹氏商會才得以發家,半輩子的波折經曆早已磨練出非比常人的心智,即便對祥叔的當眾嗬斥很是不滿,依舊以晚輩的姿態拱手行禮,語氣也十分恭敬。
當然,其中絕大多數原因更在於祥叔身後那些操著真家夥的打手。
但轉眼之間,劉三爺客氣罷了便話鋒一轉將矛頭對準了事件的導火索丁力,同時語氣也驟然轉變,不容置疑的說道:“祥叔!這小子也不是你們張氏商會的人,而剛才卻打傷了我不少弟兄,我劉三要就這麼走了,日後在這碼頭,可不怎麼好麵對下麵的兄弟啊!祥叔要是一再阻攔,是否有些壞了規矩?”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與張氏商會無關!”聞言,祥叔的語氣也陡然沉了下去,卻也引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了起來。但隨即,祥叔再次瞄了一眼若無其事站在一旁的丁力之後,略一思慮劉三爺話中利弊,倒也算是退了一步,不過依舊保持立場的堅持:“劉三!我們張家做生意向來以和氣生財,今天這事既然被我碰巧遇到了,我就把話說明了!”
“不管何事,何人,不得在我們張家的碼頭鬧事!張家的威嚴,是不允許任何人挑釁的!”說著,祥叔淡淡的出了口氣,眯眼看了看劉三爺,輕聲詢問:“劉三!剛才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明白!聽清了!每一個字都聽清了!我們潮州幫的人,絕不會在張家的地頭鬧事!”劉三爺的腦子轉的相當快,登時便明白了祥叔話中的意思,趕忙衝著正轉身的祥叔再度拱手,恨不得當場拍著胸脯保證一番。
這下,包括丁力在內的人也終於明白了過來,感情這祥叔的出現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那劉三爺身後數十虎視眈眈操著真家夥的打手可擺在眼前呢,丁力還真不確定自己這些人是否能過的了眼前這關。
眼看著祥叔剛剛轉身,劉三爺就朝著丁力投去惡狠狠的目光,身後的狗子立馬就急了,衝著祥叔的背影大聲喊道:“祥叔!我們雖然不是張氏商會的人,可張氏商會的貨,我們也出過不少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狗子!閉嘴!”丁力當然知道狗子這是想要以此來激一下祥叔,可丁力卻明白以對方的經曆來說,肯定不會為自己這些人趟這渾水,同時也有些氣憤狗子的做法,頓時轉頭瞪了狗子一眼,沉聲嗬斥道:“求人不如求己!天就這麼高,塌下來又如何?堂堂七尺男兒,何故非求人不可?!”
“嗬嗬!說得好!”剛走了兩步的祥叔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頭再次看向了丁力,一臉和煦的笑容猶如一個鄰家老爺爺般,但卻也沒有因此而反悔伸出援手,而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目光之中略帶惋惜的歎道:“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了!可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