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天邊日出日落時分才會出現的的一朵霞雲,因為除卻日出日落時我都自然而然的處在昏睡狀態,故此一旦到了清醒時刻,我便加倍努力地修煉,吸收日月之精華參悟世界之萬理,且自行一道修煉之道,可即便是我再怎麼努力,也終是比那些我看著出生的樹精花精成仙得道得慢到不知多少倍。
說來慚愧,如今算算我存於世間的日子,不知從什麼時候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隻知道少說也有個萬把千年的吧,每每思及此,便感無限歎息。
今日我本應又在日出十分醒來,卻見那日頭明晃晃的掛在天上。
我卻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早知道這天會來到,想明白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興奮。
掐指一算,今日乃陽生陰將,晝長夜短之冬至也,正是我的生辰之日,那便是喜上加喜,華麗麗的就這麼成仙得道了?
之所以有疑問,是因為我並沒有經曆其他精靈生物成仙時的五雷轟頂之雷罰,就十年前我見那水長的蓮花精成仙時受的還是彩雲五雷,是說明它道行高,如今我也是做這修行逆天改命之事,怎的就沒反應?不過我卻是確切的知道,我是真的得道成仙了。
現下還是為一朵雲懸在空中,千年來因為清醒時間少且一門心思隻為修煉,我也沉得下心來幾乎不曾浪費時間,打定主意看到身下森林,尋到一處小湖便飄了下去,若是被凡人見了一朵雲急速往地上飄去,定是要惹些亂子出來吧。
那湖水晶瑩剔透,我直衝衝的便進了去,嚐了嚐倒也尚且得過,外人看來便是一團雲在水裏滾來滾去,清爽片刻便飛上岸來,捏了個手決,化了人身。
湖水,其中穿白裙之人長得倒也尚且得過,雖是和說水一樣這麼說,因為我對美醜沒有什麼概念,隻覺得看得順眼就行,現下無聊,應該幹些什麼?
想起前日聽到身邊飛過的兩隻白鷺閑談說凡間便最是逍遙地,我便不再考慮化了一縷清風飄向那裏去了。
去後卻沒注意到,離去之後,雲所浸過的湖水一番碧水微瀾之後變得更加清澈,所過森林之出不再是冬至應有的蕭瑟,而是不自然的綠意盎然甚至冒著仙氣,但片刻之後又漸漸變黃,直至枯萎,自然之物,又怎能承受得住這麼多的仙澤呢?
行至傳說中的城鎮,我便給驚呆了,我還不曾見過這麼多人,在天邊修行時也隻很少的時候會見到一兩個背著竹簍尋覓狀的人,如今在這見這的人多的前胸貼後背,處處繁華,各種稀奇古怪什物比比皆是,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想起可以問問這裏的土地給我作作導遊,走出城門,便使了個自由心生的口訣拘個土地。
卻沒想到我在城外等了近半個時辰才等到一個接引的人。
卻不是我想象中從土地裏冒出來的,而是從天外飛來的。
隻見墨衣飄飄,便行至眼前,墨衣人臉色古怪。
“這位仙友,不知何事喚我於此?”
抬頭瞬間卻盯著我不說話也不動。
我甚感奇怪摸摸臉也沒什麼東西啊。
“怎麼了?”
待我出聲詢問,那墨衣人才晃過神來,卻見他耳朵紅了半邊,我見了十分驚奇,正向問他是不是有了什麼病,他卻正了身子。
“小仙唐突了,仙友勿怪。”
我也不知道他是唐突什麼了,便揮揮手表示沒事。
“都說人間乃這世上最是逍遙之地,你為這一方土地可帶我逛逛?”
我表情真摯誠懇。
那墨衣人表情更是怪異,思考片刻才抬頭問我:“不知仙友名諱……?”
我愣了愣,名諱是指名字吧,我天生為雲,不知為何懂得許多東西,卻不曾與他人交流過,所以他若不提,我幾乎都快忘了自己的名諱了,想想腦海中能與名諱對上號的字詞,便答道:“我叫玉清。”
墨衣人思索片刻似乎也想不起來什麼,又抬頭看了看我。
“不知仙友……仙友……仙友性別為甚?”說完耳跟又紅了,甚至是臉都紅了,不過我也蒙了,性別,性別為何?我怎不知?
“什麼性別?”
墨衣人又呆了,指著附近城門口近近出出的人群,詳細的給我解釋了一柱香的時間。
“……所以,人有男女之別,仙亦有男女之分,仙友麵貌實在是太過俊逸非凡,卻又有女子的陰柔之氣,小仙法力低下看不出仙友真身,所以小仙鬥膽問問仙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