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火堆旁,被黑煙一衝眼睛熏得直流淚。等我視線恢複過來,歪脖子樹上那裏還有“老光棍”的影子?仿佛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一眼。
“咳咳!”周源跪在地上,猛烈咳嗽起來。
勒住他脖子的皮帶,也不知道啥時候鬆了。不過我看到他脖子上,還殘留著鮮紅的勒痕,喉結那兒還擦破了一塊皮,有血珠子沁出來。
我急忙跑過去扶他,問他有沒有事?
“沒啥,夢裏都習慣了。這狗日的玩意兒真他媽凶啊!”周源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看樣子他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隻是身體不受控製才會差點被自己給吊死。
外套燒了一陣子也就慢慢熄了。那塊據說是吊死鬼怨氣所化的炭狀物,被燒得一幹二淨,丁點都沒剩下。
“這玩意兒燒幹淨了就行。走吧,去給這位鬼大爺燒點紙。”我把外套和炭狀物燒成的灰燼用土掩埋,就衝周源說道。
這小子開始死活不願意去。說什麼不扒了老光棍的墳都對不起他自己。最後還得給這狗日的去燒紙祭拜,他心裏憋屈!
我也理解周源的想法。他前段時間被折騰的要死要活就不提了,就現在還差點中了招把自己給吊死,咱們還得給這惡鬼燒紙錢…我心裏頭也不舒服啊。昨晚我還差點死掉呢。
可跟這些玩意兒有啥道理好講?
如果說是被惡人欺負慘了,你可以去拚個你死我活。可這玩意兒纏上你,你想找人拚命都找不到。而且馬奶奶也說了,燒了紙就徹底完事咧,心裏再不爽忍忍也就過去了!
再說你不想燒紙,那我來燒好啦。反正在鬼大爺麵前當瓜慫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幹。比起這個,小結巴的身家性命更重要不是?
被我逼著,周源跟我一同到了老光棍的墳頭。
老光棍沒有子嗣,身後事也都是村裏人幫忙操辦的。不是自家親人這白事自然辦得馬馬虎虎。加上他房子周圍都是老墳頭,村裏人直接把老光棍埋在了當中一塊空地。
四周被亂糟糟的墳頭圍著,這些老墳都有些年頭了。那時候那裏會火葬,全都是囫圇屍埋進去。加上枯草叢生,說實話氣氛還是蠻嚇人的。
我在老光棍的墳頭,點燃了香燭和紙錢。雙手合十衝著墳拜了拜:“老鬼,香燭紙錢你收好。以後就別纏著我倆了。你要是在敢害周源,可別怪我倆發狠扒你的墳……”
我在墳前說著話,周源則在一旁抽悶煙,一根接著一根抽。
紙錢燒著後的火灰,被風‘呼呼’地刮到天上,隨即四散飄落在地。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
實在不行再去找馬奶奶問問。我心裏嘀咕道。
“小結巴,心放寬點,別氣出病來。”我拍了拍周源的肩膀,示意他該走了。
看著滿地的煙嘴,我真想揍他一頓。不就是給鬼大爺認個慫,我在場裏幾乎天天認慫。至於氣成這樣嘛?娘咧,半個小時不到,他愣是抽掉了半包煙。
周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衝著老光棍墳頭,“呸”的一下狠狠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