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揉著眼睛從被窩裏爬出來。
“快點，磨磨蹭蹭的。”老李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我嘟囔著。這也太早了，天剛蒙蒙亮。這段時間起得晚現在一來還不習慣。
迅速的洗漱完後，我跟著老李就去焚化間了。又看到了熟悉的機器，我走上去先開火預熱一下。以前這事一般就是我來做的。
“呦嗬，這誰啊？”就在我倒弄機器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古怪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發現是管事的陳哥，急忙笑道：“我啊，陳哥好久不見了。”
“嘿嘿，你小子重新回來幹了啊。”陳哥說道，伸手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算是默認。
陳哥是送屍體來的。老李抱起屍體往擔架上一擺，然後哐當一聲給推了進去。我則開始點火，具體流程我都還記得。
“老李，吳永明啥時候辭的職？”我問道。
“前天。”老李說道。
“為啥？”我繼續問著，掏出一根煙遞給老李，自己也點燃一支。
“我怎麼知道？”老李白了我一眼說道。
我無所謂的撇撇嘴。要說老油條不知道，我是不相信的。起碼也知道點什麼的。不過老李不願說，我也就沒再多問。
剛燒完一具屍體後，場長頂著個啤酒肚顛顛兒的來了焚化間，見了我就說：“小張回來了啊。你想要長期幹，還是幫幾天忙？”
想來場長是知道我回來的，畢竟老李叫我回來幫忙肯定要和場長說一聲。
“長期幹吧。”我說道，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尤其是對上場長古怪的笑容。
“行，中午你去我那一趟，把手續弄好。”場長拍了拍我肩膀說道。
“好的。我幹完活就去。”我點頭說道。
隨後場長又說了兩句，主要是告訴我們待會有從地底挖出來的屍體送來焚燒，讓我們注意點。
我渾身不自主一顫，肯定是從小土堆那挖上來的了。娘咧，如果我要是燒到昨晚纏上我的‘好朋友’，那該怎麼辦啊？
待場長走後，我急忙對身邊的老李說道：“昨晚我遇到的幺蛾子就是小土堆那裏的‘好朋友’，待會屍體要是送來了……”
“什麼幺蛾子？”老李問道。
看著老李疑惑的表情，我立馬明白昨晚我說的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昨晚我說的你沒聽啊。”我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說小蟊賊嗎？”老李問道。
我翻了翻白眼，重新將昨晚發生的事和老李說一遍，包括耳邊清脆的唱戲聲。
“哢噠。”剛說完，機器裏的屍體也恰巧燒好。
老李沒說話，走到機器旁，將點火關上。隨後回頭對我說道：“去掏骨灰，骨灰盒是架子上最左邊那個。”
沒辦法，我隻得先去扒骨灰。不過讓我心裏有些安慰的是，當我把骨灰盒遞給家屬的時候，家屬給我了一個紅包，看起來還有點厚度。開門紅啊這是。
回到焚化間，老李已經在燒第二具屍體了。我急忙跑過去搭把手。等屍體在機器裏安靜焚燒的時候，我開口說道：“老李，我那破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