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說完,店老板嘬了口小酒,吧唧吧唧的嘖嘖嘴。一副好不愜意的模樣。
我在一旁吃著菜也不催。說這事就是想聽聽他的意見,畢竟他可以算是真正的內行人士了。
店老板的想法跟我猜測差不多,覺著那屋子的古怪,都是老耗子搞的鬼。
“你還別說,這些上了年頭的家夥,多多少少有些奇異。”店老板打了個酒隔,摸摸索索從口袋裏掏出了煙,我很知趣的給他點上火。他吸了口煙後,才嘿嘿一笑道,“黃皮子、狐狸精這些比較常見。耗子雖然多,能成氣候的卻沒幾個。說起來,你富貴叔我年青時候也聽到過這麼件事。”
“富貴叔你就別吊我胃口了,酒給你滿上,快給我說說。”我邊給他倒上酒,嘴裏便催促道。
富貴叔以前跟我提過,他遇到過災害。這事差不多就發生在那時候。他隔壁村有位老婦人,年輕時候丈夫打仗被抓了壯丁,後來死在了外頭。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
老婦人後來也沒改嫁,一直守著寡就怎麼一個人過下來了。日子過得很是清苦。畢竟那個時代的農村地方,做的活都是體力活。家裏沒個頂梁柱,出門都會被人看不起。更別說老婦人死了丈夫,還沒兒沒女。
不過因為老婦人性格和善,所以村裏人也沒有欺負她的,怕被其他村人戳脊梁骨。遇到個事大多也能幫就幫。
鬧災荒前兩年,老婦人在自家火柴堆裏發現了一隻眼睛都沒睜開的小老鼠。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出現在這。要是普通人,基本就拿著火鉗夾一下給扔水裏了,要麼打死隨便用點土給埋了。
可老婦人見這小老鼠孤零零的一隻,或許是同病相憐,愣是撿回去養了起來。幼年老鼠也是吃奶的,她家裏自然沒牛奶羊奶這些,就用米糊糊喂,要說耗子生命力頑強,愣是沒養死還給喂大了。
說來也怪,這隻老鼠長大後也不走,也不想別的老鼠一樣晝伏夜出,老婦人走到哪它就跟到那。村裏人都嘖嘖稱奇,說老婦人養了一個鼠兒子。連富貴叔都去看過熱鬧,那老鼠確實跟條小狗一樣跟在老婦人腳邊。
本來老婦人就靠兩畝薄地為生,加上年紀大了幹不動體力活,還得出錢出糧請青壯年幫忙,家裏餘糧不多。
可有她一口飯一口菜,就少不了鼠兒子吃的。就怎麼地一人一鼠過了下來。
後來到了災荒年,村裏人日子都不好過。基本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狀態,吃飽還是番薯、野菜啥的填的肚子。老婦人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天天考挖野菜過活,可野菜就那麼點,挖的人多了後麵基本連野菜都挖不到了。
而她鼠兒子倒是餓不死,畢竟老鼠嘛,啃點樹皮草根都能活下來。
也許是知道自己撐不過這個冬天了,老婦人就對鼠兒子說:“鼠兒啊鼠兒,家裏已經沒吃食了。你自己出去找東西吃吧……”鼠兒子似乎聽懂了老婦人的話,這天夜裏便不見了蹤影。
老婦人雖然舍不得,但也沒怪鼠兒子。畢竟她自己都沒吃的了,更別說拿東西喂鼠兒子了,出去了怎麼著也不會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