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西令支城北門此刻人頭攢動,戰馬嘶鳴,不時有荷甲持槍的騎士從城中趕往此去彙集,很快就集結起百餘騎士,皆是黑盔黑甲,以甲覆麵,隻露出一雙噬血的眼瞳。這些精銳之士都是袁熙的親衛鐵麵營。
從公孫家離開後,袁熙馬不停蹄,堪堪趕到北門。此地正是他選定的集結地點。
“主公,令支縣共集得老弱馬匹共一百六十餘匹,所需幹糧,酒肉足夠三軍將士五日之用。”尾敦作為袁熙的近衛統領,身份不同,雖然所有物資都由令支縣丞配齊,但是還是由他前來稟報,令支縣丞隻是在旁邊補充遺漏。
“俊平辛苦了,鐵衛營可集結完畢。”袁熙從馬上下來,尋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
“回主公,鐵麵營一百四十三騎盡皆到齊,隨時可以出發。”
“告訴將士們,抓緊時間休息,五息過後出發。”袁熙看了眼正與縣丞交談的李聞一眼,又看了看大開的城門,道:“誌輝何在?”
“屬下在,主公有何吩咐。”見袁熙喚道自己,令支令李聞趕緊領命道。
“我此次行動實乃絕密,待天亮之時火速遣心腹人往薊城報知荀諶先生,切記當麵報給荀先生。其次,嚴密監視公孫家的一舉一動,若有不軌可先斬後奏;其三,此次胡人動向不明,當謹守城池,知會邊境各縣嚴防胡人趁秋收時節來犯。另外.....”城門內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馬蹄聲.
“主公,城裏來人了,聽聲音大約五十騎左右。”王劍報說。
“恩,知道了。”袁熙點點頭,從地上坐起來,翻身上馬,“誌輝,可知這是誰家人馬?”
“主公,莫非是......”李聞有些不敢肯定。
“正是...”袁熙嘴角噙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道,“剛才所言之第二條誌輝可不用去管了。其餘諸項切記不可疏忽。”
“諾”李聞鄭重一禮。
······
“草民公孫達(策)拜見使君。”從城中飛出一隊人馬,打頭兩人見到袁熙後直接翻身下馬,納頭就拜。
“兩位賢弟快快請起,不在家中安歇,何故至此?”袁熙翻身下馬,將兩人扶起,明知故問道。
“使君大人,舍妹累大人照料數日,又得大人親兵相送。如今陷於胡人之手,小子等不敢在私累大人一人,今選得精於騎術,善於追蹤的家奴五十名,願隨大人出塞。”公孫兄弟對袁熙腹誹不已,但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得恭敬地說道。
袁熙暗暗得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當日徐邈有言,欲安幽州,當先得三族之心,三族者,鮮於,公孫,田也。今鮮於族與袁熙有秦晉之好,田族子弟一為郡守一為統兵大將,三族已得其二。唯公孫氏與袁家有破家亡邦之恨,袁熙遲遲不願與之接觸,今知孫靜乃是公孫靜兒之時,袁熙意識到與公孫家接觸的最佳時機已經到來,這才夤夜拜訪公孫琦,用言語相激,換得公孫兄弟助陣,今此役以後,公孫家想不上袁熙的戰車都是不行的了,他們身上將會被烙上袁熙的印記。“能得兩位賢弟相助,則袁熙敢向公孫先生保證,必定還他一個完好無缺的公孫小姐。”
“我兄弟二人代表家父,多謝使君。”袁熙的保證兩兄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真,但還是以禮感謝道。
“來,兩位賢弟,我與你介紹下我軍中將士,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大家就要並肩作戰了。”袁熙親熱的挽著兩兄弟的手,向他們介紹自己的手下軍士。
“使君,這是何意?”兩兄弟見袁熙手下軍士皆是一人雙馬,馬上水囊幹糧準備齊全,就是袁熙自己的坐騎上也是如此,不由出聲問道。
“此次出兵,貴在兵快神速,所以我意一人雙馬,吃喝皆在馬上,火速進軍,方有可為之際。”袁熙臉帶笑意,像兩兄弟解釋道。
“使君高見,是我等疏忽了。”兩兄弟見人家是一人雙馬,又看了自己這邊,喚來一個心腹家人,在他耳邊囑咐一二,那人便領了幾人又回到城中,“請使君稍待我們兄弟些時辰。”
“雖然急切,卻不在此一時,賢兄弟放心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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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時分,一隊人馬從令支城北門向北疾馳而去。喧囂了一夜的令支城又陷於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