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賈詡和徐庶的謀劃下,右北平太守田疇親自作為向導,幽州軍在白狼山下以一場大勝結束了綿延月餘的大戰。
袁熙身著軟甲,在黃忠、張繡、趙雲等將的簇擁下慰問連番血戰的士卒,所經之處雀躍歡呼聲不斷。
“萬歲,萬歲!”聲音直通雲霄。
三萬多被俘的烏丸人惶恐不安的等待著正安坐馬上接受漢軍歡呼的幽州之主的處置。
白狼山大捷的消息傳遍大漢,天下無不歡欣鼓舞。
拔奇、簡位居跟在袁熙身邊,臉色蒼白,漢軍的陣陣歡呼就像是一記重錘猛然的敲在他們的心頭。大漢朝雖然狼煙遍地,朝政日衰,但是還是那隻不能輕易撩撥的猛虎。
漢軍在各自將官的指揮下開始打掃戰場,在漢軍刀劍的督促下烏丸俘虜在白狼山下挖了好幾個大坑,烏丸人的屍體和戰死漢軍的屍體都被埋在這些大坑裏。
雖然都是大坑,但是待遇明顯就有天壤之別。埋了烏丸人的大坑,被漢軍催動戰馬踩成平地,與一般的土地毫無二致。而埋了漢軍的大坑,在袁熙的授意下壘成小型的山丘,袁熙親在授筆,寫了幾個“漢軍烈士之墓”的大字,並且授意徐庶寫了一篇聲情並茂的祭文,誦讀於墳前。
三軍將士無不感激流涕。
五月十五日,在白狼山停留三日之後,袁熙親領大軍東返柳城,會齊留守的閻柔、田疇等人。此時袁熙轄下大軍雲集,文武將佐眾多。
柳城之中,留守的田疇和閻柔等人就緊急磋商,商量怎麼樣處理戰敗後的烏丸人。
田疇熟知曆史,飽讀詩書,同時生活在幽州邊郡之地,對烏丸人和鮮卑人帶來災禍深有體會。他首先說道:“自孝武皇帝時,大漢武功強盛,孝武皇帝屠大宛之城,蹈烏桓之壘,探姑繒之壁,藉蕩姐之場,艾朝鮮之旃,拔兩越之旗,四夷無不賓服。
孝元皇帝時,西域副校尉陳湯發西域各屬國兵遠征竊據康居的郅支單於,郅支竟被一戰授首。陳湯在給天子的奏表中寫道‘明犯強漢天威者,雖遠必誅’,遙想先祖偉大當年,不禁血脈賁張!如此豪語,何時得以複聞。”
閻柔、盧毓、齊勝等人聽得無不是熱血沸騰,為大漢聲威而感動振奮。
田疇又接著說道:“然光武皇帝中興大漢,匈奴人分裂為南北匈奴二部,南匈奴歸附大漢,光武皇帝將其安置於大漢近塞,每年都撥出大量的錢財物資供給南匈奴,使其為大漢偵騎。南匈奴人不思大漢仁德,狼子野心,屢屢勾結鮮卑人入寇邊塞,劫掠內地。
而幽州的烏丸人,自霍驃騎將其遷居近塞以來,後來又趁大漢衰弱之際,遷入內地,漢郡膏腴之地成為烏丸人的牧場。然而烏丸人又做了什麼,在座的諸位都是幽州人氏,自然不需要疇為諸位解釋。想來諸位的祖先父輩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死在烏丸人的手中,邊郡之地歿於王事者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
田疇對烏丸人恨意極深,究其原因他的父親就是戰死在漢軍與烏丸人的某一次戰事之中。而且自幼時以來,所見的烏丸人過後的淒慘場景數不勝數。
當初公孫瓚之所以殺了太傅劉虞之後,還能在幽州立足將近十年之久,就是因為公孫瓚是個殺胡的將軍,幽州百姓才會擁戴於他。
閻柔聽完田疇所說,咬牙切齒,恨意極甚。他幼時曾被鮮卑人擄去,要不是他機警,能言善辯,恐怕早就被鮮卑人殺害了。烏丸人和鮮卑人對幽州百姓帶來的傷害他深有體會。
“要我說,烏丸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剛脆殺光他們,一了百了。免得待烏丸人恢複過來,又遺禍子孫。”閻柔慷慨激昂的說道。
“不行,這樣做太失仁恕之道,有傷天和,萬萬不可取。”閻柔話音方落,盧毓連忙出聲勸道。
“那依子家之意該當如何?”閻柔臉色一變,不悅的向盧毓問道。
盧毓對於閻柔語氣中的不悅毫不在意,大聲說道:“烏丸人不曾受過聖人教化,冥頑不靈,我們絕不能對他們懷有仁慈之心。然而,除了烏丸人之外,塞外尚有鮮卑人、高句麗人、扶餘人,皆是異族。若盡誅烏丸人,不免使其有兔死狐悲之感,於主公大業不利。
二來,當年暴秦二世而亡,很難說不是秦人嗜殺的緣故,使天下百姓不能歸心。若主公盡誅幽州境內的烏丸人,難免不被人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