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大將軍府。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或者是所謂的“第六感”,自大將軍袁紹傷重不醒,袁譚受眾推行舉事之後,甄宓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農曆的十六日,俗稱望日,民間有“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之說,今晚新月滿空,月色淒冷,佳人才子對月吟詩,相互依偎在一起,對著月宮中的嫦娥、吳剛互訴情意,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好。
然而,美好的事物總是不能永恒。圓月雖美,總有月滿則虧之時;花兒雖豔,總有凋謝枯萎之時;人生再長,總有魂歸太虛之時。
鄴城,這裏的夜晚靜悄悄。
關於鄴城的故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伊尹流放其君太甲於此地;春秋戰國時期,魏國西門豹治鄴的故事流傳千古。
今夜,另外一個故事又將在這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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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西門。
袁紹舉軍南下之時,留審配統領諸事,又留孟岱、蘇由、馮禮三將統領大軍輔佐審配。大軍敗還之時,鄴城人心浮動,袁譚統事,早已經是六神無主。
三將因而能依然統兵,不知不覺間孟、馮、蘇三人掌握了鄴城泰半的兵力,也就意味著鄴城幾萬人的生死鬥掌握在他們三人手裏。
今日值守的將領正是三人之中的孟岱,而此時守軍的營房之中,昏暗的燈光下,四張笑臉格外恐怖,正是孟岱、馮禮、蘇由、許攸四人。
“諸位,成敗在此一舉了。”孟岱的臉上略顯猙獰,不過在他滿臉的絡腮胡須的掩映下並不明顯。
許攸卻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有些猙獰的三人,輕笑著說道:“大事若成,還會少得了三位的功名富貴嗎?”
“事已至此,還猶豫什麼?”馮禮突然大叫道,把身邊的三人嚇了一跳,“幹了!”
“幹了!”.
古人說:“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誠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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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之西,三裏之外的一處山林之中,一隊騎兵正就著月色掩映在樹齡之中,細看下去,足足有幾千騎兵。
樹林之中的一個大樹下,一個全身藏在鐵甲中的將領正在閉目養神。身邊有一員年輕些的小將不停的走來走去。
“將軍,怎麼還沒有信號?”小將看著那個中年將領仍然閉目養神,一點也不著急的模樣,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忘了臨行前將軍的吩咐,出聲問道。
“子丹,為將者豈能心浮氣躁。”那員將領好笑的看了看不停走來走去的小將一眼,輕聲責怪道。
“純叔!”那員小將聞言聞言一怔,恍然想起當初一部兵書中的一句話‘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深吸了幾口氣,努力驅除心中的急躁。
這兩人正是曹操族弟虎豹騎統領曹純和曹操族子曹真。
眼見曹真逐漸恢複冷靜,曹純眼裏閃過一絲讚許之色。想起當初主對曹真和曹休兩人的評價“此時吾家千裏駒也”,可見主公對他們寄予的厚望。
“報,將軍,鄴城城頭出現火光!”一名負責留意鄴城的哨騎突然來到兩人麵前,跪倒在地。
許攸和曹純相約,若事情順利,在鄴城城頭舉三堆火光為信號。
“將軍!”曹真“倏”的一聲站起身來,激動的朝曹真說道。
曹純看著興奮不已的曹真,微微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傳令,準備出擊。”曹純偏過頭去,一臉肅穆的對身邊的早就等待的傳令兵說道。
“諾”,傳令兵應聲而去,將將軍的命令傳給每一個士卒。
在極短的時間內,五千多名虎豹騎已經全部整裝待發,隻待一聲令下,就可以全軍出擊。
大軍列陣完畢,曹純縱馬而出,冷冷的目光和冷峻的臉龐在月光下並不明顯,但是當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士卒,他們都一個個挺起胸膛,接受他們將軍的檢閱,他們要告訴他們的將軍“我們時刻準備著”。
曹純對自己麾下士卒表現非常滿意,虎豹騎編製僅有五千餘人,但是每一個人普通的士卒在其他的部隊最低都能做到百人將的職位,可想而知,這樣的一支軍隊,戰力是多麼的可怕。
當初,他向曹操建議訓練這樣一隻軍隊時,軍中的大小將領沒有一個不反對的。訓練出來這樣的一隻軍隊,就等於少招募了五萬大軍。
隻有雄才如主公者才會同意自己這看似異想天開的主意。
今夜,就讓我用鄴城來擊碎所有的質疑吧,此一戰之後,虎豹騎當名揚天下。
“大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