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麗麗是班裏公認的“梅超風”二代,凶巴巴的,像一朵純種的帶刺玫瑰,平時k個小男生,不在話下。老師和同學們在暗地裏稱她是“問題女孩”,她倒也不在乎,反正爸爸整天忙著打麻將,沒心思管自己,媽媽更不用提了,在她四歲的時候,就跟人家跑了。青春對於肖麗麗來說,就是一張殘破的碎片。
這半年,肖麗麗她們班來了一個插班生,叫陳燕妮,長相絕對沒得挑,班花的桂冠非她莫屬。隻是這個陳燕妮整天蜷縮在教室的角落裏,像個冬眠的小蟲,拒那些心裏癢癢的男生於千裏之外。肖麗麗還聽說,陳燕妮從初二開始,就得了一種怪病,平時一向學習很好的她,一到考試就滑坡,而且這種惡性循環越來越嚴重。為此,她母親為她轉了好幾次學了。
這天,班裏最帥的男生李華,又過去獻殷勤。肖麗麗對這個李華既恨又羨慕,外加一些喜歡。她心裏明白,憑自己這副“自然條件”,李華是不會看上自己的,因此,凡是李華喜歡的她都討厭。肖麗麗悄悄地瞟了一眼,發現李華正把一個信封塞到陳燕妮的手裏,陳燕妮把那個信封往抽屜裏隨意一扔,就上課間操去了。肖麗麗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走出教室後,偷偷地溜到一個角落裏。待同學們走後,她快速地返回教室,來到陳燕妮的桌前,找到那封信,掂了掂,裏麵沉甸甸的。打開一看,是一個心形的銀鏈,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它對你很重要,你要好好珍惜。
嗬嗬!看不出李華這小子還挺含蓄挺浪漫的,這裏麵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肖麗麗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她飛快地找出一張紙,寫到:今晚,小城公園的小樹林邊見,有事跟你說。肖麗麗的字跡跟陳燕妮的字差不多少,有時老師都分不清。肖麗麗寫完後,把那張紙塞進一個信封,扔到李華的抽屜裏,飛也似地逃出教室,跑出很遠,她的心還在咚咚地跳。
同學們陸續回到教室,肖麗麗也借機回來了。她一眼就看見,李華正在偷偷地看那封信。想到今夜,李華一個人在雪地裏,孤獨焦灼的樣子,心裏別提多痛快。更為刺激的是,前不久,在那裏剛剛發生過一起凶殺案!
第二天,肖麗麗一進校門,就看見李華和陳燕妮在一個角落嘀嘀咕咕的,他們倆好像吵了起來。肖麗麗暗暗地罵了一句,活該。放學後,陳燕妮一把扯住肖麗麗說:“你等等,我有事找你。”肖麗麗的心“咯噔”一下子,以為東窗事發了,隨即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準備來個死活不承認。陳燕妮看到肖麗麗如臨大敵的樣子,笑了笑說:“謝謝,你幫我解了圍。”肖麗麗瞪大眼,不相信地看著陳燕妮:“你沒有搞錯啊,謝謝我!”陳燕妮點點頭說:“我知道那事是你幹的,可你幫我解了圍。自從到了這個班裏的時候,他就像間諜一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沒想到你這個損招,一下子把他搞定了。”
肖麗麗反而覺得對不住陳燕妮了,故意岔開了話題:“你不喜歡他,他可是咱們班的帥哥一號啊。”陳燕妮笑了一下說:“我還沒這個資格。”而後,狡黯地眨眨眼問:“你是不是喜歡他啊?”肖麗麗的臉一紅,苦笑了笑說:“我哪能配得上他啊。”陳燕妮緊逼不放,“說不定啊,隻要你好好幹,也許是沒問題的,其實你真的很聰明。”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誇自己,肖麗麗雖然嘴上說不,心裏卻熱乎乎的。看到陳燕妮在一旁“嘿嘿”地壞笑,沒想到表麵老實的陳燕妮轉來轉去,竟然把自己轉進去了,肖麗麗擰了一下陳燕妮的鼻子說:“你這個鬼精靈,還是說說你吧。”陳燕妮歎了口氣說:“在這裏,我除了學習,什麼都不敢想。我怕我媽媽那雙期盼的眼神,我怕讓她失望。”肖麗麗這才了解到,陳燕妮的爸爸出車禍去世後,她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靠擺地攤支撐著她的學業,她是母親的全部指望。
真是不打不相識,自從那件事後,她們倆成了鐵杆朋友。肖麗麗對別人動不動就是凶巴巴的,唯獨對陳燕妮怎麼也凶不起來,陳燕妮也似乎樂得有她這樣一把保護傘。有肖麗麗這隻攔路虎在,那些想對陳燕妮蠢蠢欲動的不老實男生,都望而卻步,他們恨肖麗麗恨得牙根都癢癢。
期中考試又快到了,對肖麗麗來說,那是煩惱的程序又要啟動。每次考完後,她準會遭到老師的白眼,嫌她的成績太差,給班裏往下拉成績。她越想越生氣,賭氣跑進網吧,狂打了一通遊戲,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就信馬由韁地往家走。
走著走著,她感到有點不對勁,自己都轉了好幾個差路口,眼看就到家門口了。有個麵容黃瘦的女人始終都在自己的後麵不遠處跟著。難道她跟自己是一個小區的,可自己住的那個小區是原紡織廠舊家屬院,那裏麵的人自己基本都認識。跟蹤我!頓時,肖麗麗的所有怨氣都發泄到那個女人身上。她轉過身,衝著那個女人直奔過去,厲聲地問道:“你老是跟在我的屁股後麵,想幹什麼?”
那個女人稍微呆愣了一下,強擠出一絲笑容說:“聽說你是陳燕妮的好朋友,我看看你平時幹些什麼?”肖麗麗怒氣衝衝地說:“我幹什麼,管你屁事,你算老幾啊。”那個女人的臉抽動了一下,說:“我就是陳燕妮的媽媽,求求你,離開她好不好,她不能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