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田抬起頭仰望天空,昨天的狂風驟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晴空萬裏沒有一絲陰霾。透過氣槽的槽眼,參差的視線背後是藍而又藍的天空和殘而又殘的,大理石瞭望台。天使們的殘肢斷臂在氣槽背後斑駁的視線裏,似乎有著一種別樣的難以言說的,腥戾之氣~~
“呃,頭兒,您原來在這兒!”正當穀田想得出神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金全慎覓到寶似的表情,喜出望外地從氣槽背後探入眼簾。“我找您老半天了!”他慌忙把一塊吞了一半的巧克力囫圇地盡數塞進嘴裏,糖紙隨手一丟。自打聽說巧克力能幫助腦力恢複,他便時不時地會來上一塊。效果暫且不說,兩天下來臉盤倒似又大了一些。“您電話怎麼老占線呀,我重播鍵都快按爆了。”驚喜之餘有些埋怨,眼中的光彩一瞬間黯淡。年紀不小了卻還頗有些孩子氣的喜怒皆形於色。“我找到了很~重要的線索,”他的語氣顯得興奮,似乎迫不及待地要一吐為快。可穀田這會兒毫無閑暇去應付他,於是便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過會兒再說。“好,我馬上下來!”隨即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頭頂風馳電掣地急貫而下。顯然他是180度誤會了穀田的意思。後者哭笑不得隻能啞然失笑,任他去了。
一陣風在他身後悻悻揚起,一片鮮紅的糖紙宛如秋日裏一片正紅的紅葉,微微地乘風而起,輕輕地穿過氣槽的槽眼,緩緩地飄然而下。
“頭兒,那電話我查到是誰打的了!”還沒等走到樓下他便急不可耐了,穀田無奈隻好冷落了電話另一頭的殷鷹。
“?”穀田一怔也不知道他這沒頭沒腦的話,說的到底是哪個?
“就是張曆在關機前接到的那通極短的電話。”穀田聽聞臉色一變。“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穀田脫口而出。聲色具是一怔。
“誰都不是!誰都不是凶手,因為大亮的力量沒有任何人能夠控製,包括他自己。”殷鷹隻當是在問她,和金全慎不約而同地回答。
“幸虧賣這個號碼的那家便利店,對過是個銀行,攝像頭正巧清晰地拍下了那個人。不這樣的話咱兒還真找不著他了呢。”
“希望它不會應驗,希望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
“真是天網恢恢,冥冥中自有主宰。”
兩個聲音穀田同時聽到。
“頭兒,您想過,那會是什麼樣的力量,浴火重生得到的力量?”它真正的麵目?
“頭兒,您猜他是誰?”那個能讓張曆言聽計從的人?
兩個聲音,一個洪亮一個細致,一個喜悅一個憂愁,一個在眼前一個在耳畔,領悟引向的,如果不是希望,便是絕望,所以都近,也都遠~
“就像人在熟睡的時候,依舊會做夢一樣。意識的滲透是無所不在,無時不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