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催著春水:“今天你是怎麼了,往日還催我呢,磨磨蹭蹭的,躲在我身後想幹啥呀?”
這些天的接觸,兩人的交往裏已注入新的東西,彼此講話沒遮沒擋了。
山裏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陽光高照,微風撲麵,一會就烏雲密布了,還響起了雷聲,一場陣雨就要來了。
春水對水仙說:“要落雨了,我們到哪避避吧。”
水仙抬著看了看天,“讓雨淋淋挺好的,那是在大自然中衝澡呀”。
春水勸她:“不行呀,很容易感冒的,我們都是帶病之軀呀。”
水仙輕蔑地說:“什麼帶病之軀呀,文謅謅的,就是帶病之軀,淋了天雨,也會好得快。”
春水說:“前麵就快到那岩洞了,我們可以到那避避。”
說著,雨就下了,來得很急,雨點很大,辟辟啪啪的,打在人身上還有點痛。春水拉著水仙的手,一路小跑,來到洞中。
水仙的裙子已經濕了一大半了。特別是後背,全濕了。春水關心地問:“你冷不?後麵全濕了”
“不礙事”。
春水想做些什麼,不知如何是好。
他緊挨著水仙坐下,手不知往哪放。一會放在自已膝上,一會在岩石上蹭。
不知什麼時候,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溫柔地按摩著。春水用心感知著她,怕一睜眼,這怡人的幸福就飛走了。
水仙似乎體會到他的細心了,她的身體在雨水的澆灌下,不僅沒有涼意,反而溫暖舒柔。她緊緊地靠在春水身上,春水可以聽到她粗重的呼吸,甚至可以聽到她的心跳了。
山裏的雨,來得快,去得快。太陽複出了,頭頂的烏雲已散去。前山成塊成片的雲,象被獵人追趕的野豬,飛奔著遠去。四周響著樹木枝葉上積雨下滴的聲音,嘀嗒嘀嗒地,聽起來十分悅耳。
水仙的裙子還是濕的,想在太陽底下曬曬。
這樹林有幾百棵高大的鬆樹,它們整齊而堅強的樹幹,雄壯地聳立著,魚鱗狀的綠色樹幹被陽光照耀得如貝母般絢爛。多節的枝丫向四周鋪張開來,擋住了陽光,嬌嫩的鬆球果象黃澄澄的小燈籠似的閃亮,林子裏顯得幽靜、芬芳、涼爽。林子底下,鬆樹的針形落葉層層疊疊,象一床鬆軟的棉被。羊齒植物雕刻似的葉子下麵,開著紫羅蘭的花,還有些說不出名字的小花。在林子的另一端,竟有塊草地,上麵長著鮮紅的野草莓。偶爾,會有幾束陽光鑽過層層的鬆葉,直射到地麵上。光在追逐著影,影在躲避著光,它們好像在嬉戲。寧靜的樹林透出無限的生機。
水仙站在林子裏麵,樹蔭擁抱著她。婀娜的身姿在筆挺的樹幹的襯托下,更顯得亭亭玉立了。春水發怔,水仙原本屬於這樹林,這山村,這裏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在這裏,才能找到她的魂靈。一束陽光投射在她身上,水仙通體明亮了起來,肌膚變成了粉紅色。春水看著光影裏的水仙,如同仙女下凡,超凡入聖。
春水欣賞著林中的水仙,森林的寧靜與女人的美好相得益彰,成為一幅優美的圖畫。水仙的裙子在陽光下很快就幹了。春水取了,遞給水仙。水仙套上。他們走出林子,重新行走在山間小道上。
到了學校,已放學了一會。棟棟習慣了春水、水仙的護送,在校門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