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潛伏多日終結果(2 / 2)

他向往著西方電影裏的決鬥。兩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甘願上刀山下火海,甚至願意付出生命。通過決鬥,可以向心愛的女人展示愛的決心和體格上的威猛。決鬥有法定的規則和嚴格的程序,以保持公平。決鬥是為榮譽而戰,為愛情而戰。春水想,決鬥多痛快呀,要麼贏,要麼輸;要麼生,要麼死。不會象他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地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窩囊受氣。他設想著與堂哥來場男人間的武力對話。

但這不是決鬥的年代,也不是崇尚決鬥的國家。春水隻能默默地窩在屏幕前,挑戰著有權力的堂哥。

三天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攝像頭對著的保險櫃依舊不識廬山真麵目。堂哥太不顧家了吧,太過分了。在外頭奔波了好些天,電視報導都出來三天了,堂哥居然還沒出現在他自家臥室的衛生間裏。春水等待得眼睛發紅,心裏發虛,兩腳發軟。

等待有三種。一種是有結果的等待。情人間的約會就是如此,雙方約定時間地點見麵。一般是男的先到,女的故意姍姍來遲。男的雖然等得著急,不停地看時間,到終歸知道愛人會來,這是甜蜜的等待。有些病人,病情嚴重,醫生已經斷定還有多少時間可活了,這如同判了死刑的罪犯一樣,等待著死亡的到來。這種等待是殘酷的。

一種是沒有結果的等待。古代的婦女們,丈夫上戰場一去不複返了,她們不知道消息,苦等著他們的回來。有些人,就這樣等了一生。《等待戈多》中兩個身份不明的流浪漢對於戈多的等待,也是朦朧虛無的等待。

而春水的等待,則是屬於前二者之間的等待,是守株待兔式的等待。既然沒有抓兔的本領,隻好守著樹根,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守株待兔”,春水笑了起來。他的同學娶了媳婦屬豬的,懷上了,今年就要出生,今年是兔年。同學老打趣說,他每天在家“守豬待兔”。

春生想,這下同學有伴了,兩人都“守兔”吧。

第四天午後,春水正迷迷糊糊的,盯了幾天,春水累極了。這時,春水首先看到是一隻手出現在鏡頭裏。手很肥大,戴著手表。現在很少人戴手表了。這很怪異,怎麼隻見一隻手呢?不過,堂哥很快走入了畫麵的中間。堂哥來了。

堂哥鍾洪身材高大結實,是塊做刑警的料。他穿著件睡袍,雖然寬鬆,但還是顯出他壯碩的體格。

堂哥撒了泡尿,洗了手,走出了畫麵。春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懊惱著。他正要離開屏幕,堂哥又走了進來,他走到鏡子前,按了下開關,移開鏡子,露出櫃子。他打開櫃門。

保險箱端正地放在裏麵。

春水屏住了呼吸,趕緊從口袋裏掏出筆來。這幾天來,筆和紙一直呆在春水的口袋裏。

堂哥的手上捏著把鑰匙。鑰匙插進了鎖孔,手開始拔動密碼盤。第一個數字是7,春水看得很仔細。這好像買了彩票等待著開獎的時刻。第二個數字也出現了,是9,春水下意識地在紙上記錄著。這時,手好像意識到什麼,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壯碩的身軀移了鏡頭內,春水清楚地看到了寬大的背和臃腫的屁股。雖然在睡衣的包裹下,春水還是感覺到了堂哥的重量。壯碩的身軀恰好擋住了鏡頭。該死的,春水狠狠地罵了一句,看著手在動作著,但已不能記錄下什麼了。

櫃子就要打開了,春水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著。果然,裏麵裝著一紮一紮的鈔票,堆滿了櫃子。春水有點失望,花費了那麼大的周折,隻是驗證了心頭的一個猜想。

打開櫃子的手沒有去拿滿箱的鈔票,而是從底側抽出個本子。黑色的本子不大,也不厚,和平常人口袋中的電話號碼本差不多。他不會是記什麼賬吧?堂哥打開本子,背著鏡頭匆匆地記錄著,春水幹著急。

這時來了個電話。堂哥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還沒有來得及合上的本子在另一隻手端著,剛好對著鏡頭。由於距離較遠,本子上的字模糊不清,春水拾弄著機器,想方設法把畫麵固定住,但還不是沒有能完全清楚,“□□□,□□□謝老板送□□,茶□裏有美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