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昌的氣消了些。
說到這兒，春水有些顧慮，在自己的下屬家裏，說魏局長的壞話，不知是不是合適。
李永昌老婆不但眼睛能說話，而且還能看到別人心裏說的話。這不，春水心裏正想呢，她就明白了。她對春水說：“你放心，我們一家子都是你信得過的人，有什麼話盡管說。”她拉了拉李永昌的衣角，“是不，李昌。”
李永昌對老婆的話言聽計從，接了一句，“是的，”他的口氣軟了下來，“局長，隻要你能幫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春水說：“我是願意讓你回去，而且也正在這樣做，如果別人阻擋你，那我也沒什麼辦法的。不過，如果你找那個阻擋你回去的人討個說法，我也會支持你。”
李永昌倒是爽快：“領導，你不要說得那麼含蓄了，直接給個痛快話，下一步，我該怎麼做。我聽你的。隻要能讓我回去上班，我什麼都幹。”
春水說：“你這話說得，犯法的事，我怎麼會讓你去幹呢？”
他女人一邊附和：“就是，就是，領導讓你做的，都是利國利民的事。”
這時電話響了，是春水的。春水接了，有人急事找他，得走了。他從李永昌家告辭出來，他們夫婦一直送到小區門口，特別是女人，更是體貼周到，殷勤備至。春水不禁有些羨慕起李永昌來，人不怎麼樣，老婆倒找得不錯。找老婆找老公真是緣分，上天安排的，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慫漢娶好妻，好女人往往難有好的歸宿。這是老天的不公吧。
他女人說：“我知道領導到下屬家，那是無事不登門，但我們還是希望領導能有事沒事，常來家裏作客，下次來我做飯給領導吃。”李永昌加了一句：“我老婆做的一手好菜。”春水說一定一定。
晚上，春水意外地收到了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號碼雖然陌生，發信息的人卻不陌生，她正是李永昌的老婆。
短信是這樣寫的：“領導好！今天很感謝您能在百忙中光臨寒舍，解決困難，領導的光采給我們全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希望有機會來家裏作客，能為您燒菜，是我的榮幸。”
信寫得不錯，蠻有文采的，這女人的文化程度不低，起碼比她老公李永昌強多了。春水讀了幾遍，越讀越覺得裏麵有點意思。他回她：“我去晚了，應當早點到你們家看看，就不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的。有機會一定嚐嚐你的廚藝。”
當初大拿街上一看到她，就恨不得把她占有已有，這種男人她不屑一顧。春水去了她家，幾次交談，她倒是主動示好了。但在本質上，沒多大區別吧，大拿也好，春水也罷，都是李永昌的上司。如果他們與這個女人好上了，都有借權力得美色的嫌疑。春水覺得暫時不考慮這個問題，得把精力放在與魏局長的鬥爭上，現在李永昌已經站在他這一邊，更應當趁熱打鐵，解決問題。
他讓李永昌在某個街角等他。他開車過去，李永昌上了車，兩人就在車上談。春水問他，上次說城管隊殺人的都有，真有其事？還是空穴來風？李永昌說他也是無意中聽到的，不知是真是假。春水讓他詳細說說。
那天是周末，星期六的上午，李永昌在家突然想起手機充電器落在辦公室了，正好手機又沒電了，需要充電，隻好去單位拿。到了單位，經過大拿的辦公室時，發現門虛掩著，裏麵有兩個人，大拿、羅漢。李永昌不想驚動他們，輕手輕腳地走過，無意中聽到大拿說：“你辦得什麼事呀？叫你隻是教訓人家一頓，怎麼把人給弄死了？人命關天，查起來會被槍斃的。”羅漢一聽也氣了，聲音高了幾度：“那小子狠，如果不把他整死，就會被他弄死。”大拿一聽就軟了，聲音低了下來，就聽不清楚了。
李永昌聽說出人命了，就非常害怕，急忙離開了，生怕被人發現。他一直擔心害怕，如果被他們發現了，說不定要被殺人滅口的。那天，在春水辦公室，也是氣急了，隨口把這事抖了出來。今天他對春水說了，一再叮囑春水要替他保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弄不好就丟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