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把市長的意思對春水講了,他正中下懷,認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一直夢想著能夠回到邀財縣去,替家鄉的父老鄉親服務。當然,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小算盤是,回到縣城上班,就能天天與嫂子相見了。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他想享受衣錦還鄉的滋味。當初一個開小店的,如今做著官回來了。
他十分感謝小江。有些人,默默地幫助你,根本不圖什麼。小江也快要調走了,她要到市政府上班了,而且是政策研究室的主任,這個崗位挺適合她。
春水立馬找時間麵見了市長,說他想調個更好的單位。這個好不是指福利好,而是能更好地發揮潛能,更好地為民謀利的單位。市長很意外,問他為什麼,城管局管得挺廣,而且關乎著每個百姓,這不是為民謀福利嗎。
春水就說,城管局都是些小事,麵對的是小攤小販,管理的是市容市貌,雖然重要,但他做起來卻沒有成就感。
市長問他是不是懂些功夫。
他心裏清楚,關於他會武功的傳聞已經被市長聽到了,他沒有否認,說隻是花架子功夫,上不了大雅之堂。
市長說,現在的公安局長是個空缺,如果會武功的話,去那裏也許能發揮春水的才智。
春水聽了心頭一熱,“公安局長”,這個稱謂讓他如在霧裏,好幾年前,他曾被公安局關過打過,更重要的是,他曾經與一個公安局長的老婆好上了,後來,那個公安局長被槍斃了,如今的他,就要成為一個公安局長。
嫂子,公安副局長鍾洪的夫人,現在他要成為鍾洪的上級,這將極大的滿足他的虛榮心。在嫂子夏蓮麵前,他再也不用抬不起頭,矮人一等了。雖然嫂子從來不會這麼想。
成為公安局長將滿足他脆弱的男人自尊。
一切像個輪回,一切如在夢裏。
市長見他走神,以為他不樂意呢,問他有什麼考慮,說來聽聽。
春水說他服從組織的安排,十分願意擔任公安局長一職,並會努力地做好工作,讓市長放心。
市長語重心長地說公安局長是個十分重要的職務,負責一縣的公共安全。艾城人民的安全問題,就要交給春水了。
從市長那裏出來,春水先向著空中用力地跳了幾下,然後又覺得沉重無比,自己能不能勝任這個工作?那麼多的案件,能不能偵破?那麼複雜的關係,能不能擺平?他心中沒底呀。
他想到了嫂子,這個曾經的公安局長夫人,一定會給他許多的幫助。想到此處,他的信心足了些。
翠芝,還有雨燕,他走了,她們還在城管局,放心不下呀。不少人對她們垂涎三尺,難免會遇到圖謀不軌的男人,她們傷不起。翠芝可以讓她回縣裏去,回家總是一個好選擇。雨燕不太好辦,如果她能找到個好男人,有個歸宿,就好了。
回到局裏,剛好碰到局長,他一臉的嚴肅,老大的不高興。肯定是想約霽霽而碰壁了。春水有點可憐他。人呀,一旦動了歪心斜念,就分辨不清是非了,做事難免糊塗。這樣下去,局長會走火入魔的。春水想,趕快讓霽霽收手。
霽霽聽說春水就要榮升了,高興得跳了起來,比她自己升了還高興。“一把手的滋味還沒嚐過吧?這會,你終於能夠把‘副’字去掉了。要不要慶祝一下,出去喝幾杯?”春水讓她不要大驚小怪的,讓人聽見不好,這還沒有正式宣布呢,如果中途變卦,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她笑他學會打官腔了,低調低調的。人呀,高興的時候就得高興,哭的時候就該哭,這才真實,別裝,裝會讓人很累。春水不想與她理論,說局長的事到此為止吧,別玩了,千萬不要玩出事來。她問春水如何結束,是嘎然而止呢,還是交待個結局。春水問她如何是嘎然而止,如何是交待結局。她說嘎然而止就是從此不理他了,讓他吃閉門羹。交待結局就是安排個劇情,讓他知道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