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還是不懂。她說可以告訴他她快要結婚了,從此隻能與一個男人上床。春水說這叫什麼劇情呀,太蹩腳了。
還是順其自然吧,春水調走了,霽霽也會正式提出辭呈。人都走了,局長再有什麼想法,也無力為天了。
春水有些擔心,局長受此奇恥大辱,會不會狗急跳牆,鋌而走險,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呢。人做事得有分寸,不能別人逼急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對局長做的事有些過了,玩笑開大了。
翠芝這段時間可忙呢,同時與兩位帥哥周璿,今天與這個吃飯,明日與那個看電影。她與他們打電話時,隻要春水在旁邊,就故意聲音說得很大,十分親密的樣子,時不時在電話裏來個飛吻什麼的。可春水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她的開心都是裝出來的,想表演給他看,可這表演太次,太容易被人看穿了。也許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是個好演員。看她這樣,春水心裏有些難過,莫名的。
他決定與她談談。
他去了她的住處,雖隻是一室一廳,但設施挺齊全,幹淨舒適。翠芝一直說把水仙的孩子接過來照顧一段時間,但工作太忙,沒有實施。春水也怕把孩子接來了,沒人照顧。他和翠芝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她一個人在家看電視。見他來了,隻是默默地開了門,也不理他,隻顧坐著看電視。
春水說:“我要離開這裏了。”
她還是不吱聲。
“我可能會任公安局長。”
這下她一愣,回頭仔細看了看他,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公安局長?太不可思議了。春水哥,你真了不起。”種種不快突然沒有了,她替他感到高興,也替自己的父老鄉親感到高興。“以前那些公安經常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春水哥,你回去得好好管管他們,多替咱們村裏人做些事。”
“這隻是可能,還沒宣布呢。如果成真的話,翠芝,你願意回去嗎?”
“與你一起回去?到公安局上班?”她的聲音高了幾度。
“具體到哪裏上班我也說不定,我會替你跑關係調動的。從市裏調縣裏,難度應當不會很大。”
“我想去公安局上班,多威風呀。”
“我會考慮的。這麼說,你答應回去了?”
“我再想想吧。”這時她才想到要矜持一點。
“你的戀愛進展得如何了?”
她辯解說:“這不叫戀愛,這叫相親。我與他們接觸,隻是想了解了解,並不是真的與他們戀愛。你可不要冤枉我。”
“我才不信呢。”春水故意說她,“你們在電話都那樣了,還不叫戀愛?”
“哪樣呀?你說。”
春水做了個電話裏飛吻的嘴型。
“才不是呢。說實話,我是氣你的,我和他們連手都沒摸過,真的。”她急了。
“那你得趕快了。連手都不摸,太保守了。”春水又拿她開玩笑。
她生氣了,從沙發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去衛生間。春水知道玩笑開大了,連忙跟著,去安慰她。
“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了。你買了什麼菜沒有?我做飯給你吃,我最拿手的是酸菜魚,你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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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君要他去看看孩子。已經許久沒去她那兒了。
孩子白白胖胖,惹人喜愛,春水一見就把他抱了過來,又是親又是吻,把孩子弄哭了。經過了許多事,他越來越喜歡孩子了。以前不是這樣。這是男人成熟的表現吧。
孩子半歲了,已經能蹣跚走路,嘴裏發出“嘟嘟“的聲音,長得真快。愛君一臉幸福地看著孩子,她說看著孩子,就覺得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延續,那種欣慰感隻有其中人才能領略。說這話的時候,她充滿感激,因為春水,才讓她圓了這個夢。
她一直說這孩子與他有關。更準確地說,這孩子是他的。
春水聽了這話,卻不是滋味。在她的敘述中,他是幫助者,一個做好事的人,孩子出生了,這事似乎與他無關了,撫養教育,姓氏姓名,等等事項,他都是局外人。是的,他已經有了許多孩子,那隻是血緣上的,而在法律社會的意義上,暫時一個都沒有。
該結婚了。與平常人一樣,有個小家庭,過著平凡溫馨的生活,聽著孩子口口聲聲地喊著爸爸,掙著錢給他們花。過年的時候,帶著他們回老家,父親母親也有人叫爺爺奶奶了。這就是天倫之樂吧。農村人,辛苦一輩子,不就圖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