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軟臥車廂春色濃(1 / 2)

她說,出來了,就不用戴著麵具了,不管你是不是局長,現在隻是一個在外奔波的旅客。人生何嚐不是如此,不要讓其它的東西影響看風景的心情,更不要讓其它因素影響與旅伴在一起的時光。

她說,去了北京,就不要比官大了。那裏,一個副縣級的官,給人提鞋都不配。

春水點頭稱是。

她歡快地唱著歌,掏出筆記本電腦,架在桌子上,推到春水麵前,放起了美國大片,讓他看。他沒什麼興趣。與女孩在一起,看大片有什麼意思呢?

空調開得很大。一會他們都覺得熱了。

她脫去了外套,卸下了毛衣,隻穿一件長袖T恤,青春的活力展現無遺。她脫衣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靦腆與遮掩。在脫毛衣時,露出白生生的一截腰肢。

看得出,她是喜歡鍛煉的人,腰肢結實有力。

她見春水額頭上沁出了汗珠,讓他也脫了臃腫的外套。春水早就想脫了,不用她說。

過多的外衣脫了去,兩人舒服多了,氣氛也輕鬆多了。

她帶了很多吃的,一股腦地從包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有很多鹵菜,當然還有酒,紅酒。

這軟臥車廂變成了酒吧。

兩人喝著酒,啃著鹵牛肉,聽著車子有節奏的行進聲,一切都變得詩意浪漫起來。艾城的種種身份,這時都離這列火車越來越遠。聊天的內容不斷深入,從時事到個人感情,從財經到愛情感悟。雙方都對彼此的生活過往的事跡有濃重的興趣,說者十分投入,說得眉飛色舞;聽者非常認真,聽得一字不漏。

很快,火車停了。它到了一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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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希望火車行駛得慢一些。

火車旅行生活再次得到了升級。很多年前,春水往返於廣州,車廂內人滿為患,火車是種刑具,它給予他這樣的打工者,隻有痛苦。他不得不承受著,為了謀生。幾年以前,他與嫂子去了杭州,第一次坐上了臥鋪。累了有床榻可以休息,身邊有美婦相伴,他開始享受火車旅行帶來的舒適。現在,火車上有了私密的空間,他與一位時尚的女孩,麵對麵,聊天遊戲。火車已經從一種交通工具變成了娛樂方式。

酒與興,永遠是相伴相生的。一杯酒下肚,陶潔茹變得嫵媚了許多。其實人家本來長得就不賴,隻是春水一直努力地抵抗著她的誘惑。情感的困惑、工作的忙碌,都讓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拒絕她。旅途中窗外變換的風景,兩個人的秘密空間,他開始重新審視起她來。

她覺察到他的目光中內容的變換。她做的工作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興趣,是工作的需要,也是生活的調劑。偶爾的遐想中,她甚至把他當成愛人,可以相守相伴一生。但她總是很快否定自己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記者可以接觸到各色各樣的人,也看到聽到不同的情感故事。這些故事都是訴說同樣的主題,那就是所謂的愛情,都是不可靠不長久的。

愛情不長久,身體的感受才真真切切。她不止一次把春水當成幻想的對象。如今,春水真實地坐在她的麵前。

她脫去了毛衣。車內的二十三度,春天的溫度。

火車按著它慣有的節奏前進著。偶爾經過道口的時候,會有幾下較大的顛簸。

春水有些不安,這雖然是兩個人的軟臥房間,但乘務員、乘警隨時都可能推開門,被人發現,查明身份,後果十分嚴重。

這種不安讓他變得遲疑。

他看了個窗外。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天色還沒有暗下來,遠處的山巒,近處的廣告牌,都曆曆在目,十分清晰。夕陽的餘輝打在車窗上,灑進車廂裏,隨著火車的行進,偶爾有幾束夕陽落在他和她的身上。

金色的色澤讓他心生愧疚。也許,這樣的時刻與景色,不適合談情說愛。

現在的他已不是當初與嫂子出遊時荷爾蒙過剩的懵懂青年,那時美麗女人的身體是他全部的意義所在,拿什麼去換,他都願意。經過了許多事,讀了不少的女人,時間的沉澱讓他深沉了許多。陶潔茹的主動與直接,總讓他覺得少了些什麼東西。如同一盤菜,雖然色味俱全,但太辣了,不是那麼可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落下去,遠處的山巒消失了,窗外一片黑暗。車內的燈亮了,黃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