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知道他話裏有話，他的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大魚。
艾城的黑社會盤根錯節，經營多年，雖然打掉了兩個幫派，但它們的根基還在。更要命的是，光頭幫樹大根深，不知從何下手。
也許從何武能這兒，能挖出坑來。
他對何武能說：“你的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你是夥同他人輪奸婦女，雖然強奸未遂，但也足夠判個五年十年的了，如果你肯配合我們，隻要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何武能想都沒想，說一定配合。
他一五一十地說了些光頭幫的劣跡。
這些偷雞摸狗的小事根本撼動不了光頭幫，為了從長計議，需要安排個眼線。
“希望你以後能與警方合作，給我們提供情報，這是有報酬的。根據情報的價值給錢。”春水說。
何武能聽說能當線人掙錢，考慮都沒考慮就答應了。在他眼裏，錢是第一位的，至於什麼危險，他根本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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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水仙到了辦公室。這是水仙第一次到訪他的辦公室。
“真氣派呀！”她發著感歎。
“氣派什麼呀，平時忙，難得有空坐上一坐。”春水給她泡茶。
“不用泡，我坐會就走，店裏還等著我呢。”
“這事終於搞掂了。”春水舒了口氣。他爭的就是口氣。
“我也心安了。這些雜種能得到法律的製裁，真是罪有應得。春水哥，這事多虧你，這麼快速地抓到了他們。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水仙半是感激半是好奇。
春水笑了，“這是我們內部紀律，不能對外講的。”這能講嗎？他與翠芝睡在床上，做了個夢，夢到了疑犯，就這麼簡單。再說，講了估計她也不會信。
“店裏生意怎麼樣？”春水關心地問道。
“生意太好了，春水，全是托你的福，那些來公款消費的，吃起來眼都不眨一下，全不問價錢。不過，他們因為你的人情，來個一次兩次的，要想把他們留住，成為常客，還是需要打些交道的。我問了些做生意的朋友，結賬時都會給些回扣。公款消費好些都是記賬的，結賬時就得把紅包準備好，這樣才能得到錢。”
“那就按生意場上的規矩來吧，該給的錢還是要給的。”
“春水，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窮人越窮，富人越富了，全是權力在作祟。你當了局長，提帶了我，這個我是清楚的。這個店開業到現在一個多月了，除去開銷，足足掙了十萬。我們以前做苦力，做幾年都掙不了這麼多。我會把每月的賬單給你看，咱們五五平分。你千萬不能推辭。”
春水哪裏肯答應，說這事不用商量了。他幫她，哪是圖這個。
他推著她出了辦公室，不與她理論了，讓她回去好好照顧生意。
剛送走了水仙，公安局領導班子成員都過來向他慶賀。抓住了嫌犯，破了一樁刑事案件，春水的光榮冊上又記了一功。
政委姓史，部隊轉業幹部，問他：“你是怎麼偵破此案的？兄弟雖然年輕，這破案手段讓人佩服。”
春水當然表現得相當謙虛，說這是線人的功勞。根據可靠情報，那天何武能一直跟蹤水仙。
史政委豎起大拇指，誇春水：“厲害呀，沒來多少時間，線人倒埋伏了不少。”說完就走了。春水知道他雖然嘴裏這麼說，心裏不知有多妒忌呢。史局長一直對春水看不上眼，認為資曆沒資曆，文憑沒文憑，靠長得好有什麼用。這春水案子破了一個又一個，人家能不眼紅嗎？
不過，文物失竊案沒有偵破，明代那碗沒找到，好些人在看春水的笑話呢。軍令狀已經立了，離最後期限隻有兩天，如果還沒有眉目，他的局長位置岌岌可危。這史政委，還有其它幾個副局長，都等著這一天。
一想到這層，春水剛舒展開的眉頭又鎖上了。迫在眉睫了。
他打了電話給翠芝，問她風水寶地找得怎樣了。她說還在路上，出城已有四十裏地了。一路走下去，還沒發現合適的。希望就寄托在古床與翠芝身上了。
春水打開窗，透透氣。窗外，幾個女警正在操練，英姿颯爽，喊聲震天。上級要來視察，就找些女警來撐撐門麵。這都是史政委的主意，春水主張平時怎樣就怎樣，何必搞花樣弄形式呢？史政委說官場上這一套春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