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這個茶座是他開的,這裏的服務員,都對他唯命是從。
水仙一坐定,就想他說春水的事。她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隨身帶了一個信封,裏麵裝了五千元,這是好處費。
她把信封推到副主席麵前,說這是一點小意思。
從前,他就會爽快地收下,這一次,他看都沒看,眼睛看著她,直勾勾的,一會看臉,一會看胸。
她對他說,快說吧,什麼情況。
他好一會才收回了神,慢悠悠地吐著煙圈,說有人想殺春水。
她心裏一緊,問是誰。
他問她,是不是想救春水。
她說春水是好人,誰都想救。
四十三
他故伎重演,說想救春水,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她問此話怎講。
話說到這兒,他就不隱瞞了,表示隻要她跟了他,他就能救春水。他上麵有人。
水仙強忍住內心的厭惡,說他是受人尊敬的領導,有家有室,兒子都快要成家了,這樣說不合適。如果能救春水,需要多少錢她願意出。
他臉上的笑容收了,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說別給臉不要臉,一個開小飯館的,有什麼了不起。
水仙聽不下去,起來想走。他開始撕破臉皮了。
人一撕破臉皮,剝下了偽裝,流氓重歸於流氓,強盜現形為強盜。
他一手拉住了她,說想走沒那麼容易。
水仙下意識地甩手,一下子就掙脫了。
他走到門口,攔住了她。
她大聲喝著,讓開。
他看著因為激動緊張而顫抖的她,一陣狂笑。
她想擠開他。可他體形龐大,足有一百八十斤,擋在門口,就象肉砌成的牆。
他伸出手,想扯她的衣服。她往後退了一步,重新坐定,對他說,不用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他獰笑著,說知道就好,那就從了他。
她見他鐵了心,知道已經無從說服,就大聲喊服務員。可整個茶座好像空無一人,任憑她喊破喉嚨,人影不見一個。
他又是一陣狂笑,抒發著內心的得意。這是,這是他的地盤。
見沒人來,水仙倒鎮定了,畢竟,他年經比她大兩輪,一對一,就算占不到上風,也差不到哪去。
水仙勞動人民出身,又練過體育,要扭打起來,一般男人都對付不了。
他見水仙不叫了,坐在那裏很淡定,以為她怕了,軟了,就要從了。
他坐到水仙身邊,說這就對了,不就是玩玩,何必那麼認真呢。跟他上了床,又不會少了什麼東西,相反,還能得到許多好處。
他的手就往水仙胸上放。
水仙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他防備不及,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惱羞成怒的他,站定以後,想一個巴掌摑過來,水仙退開了。
他這才知道,低估了這個女人。
不過,他有後招。一人製服不了,就叫幫手。
這裏經理,是他一手招聘培養起來的,對他言聽計從,十分忠誠。他按了下鈴,就有一男一女進來了。
他們經過演練過一般,進來後就到了水仙的身後。
女的攔腰抱住了她。水仙被這突然的變故搞蒙了,這女的挺壯,一雙手粗壯有力,箍在她的腰間,一時令她無法動彈。男的死死抓住她的手。他們在等副主席進一步的指令。
副主席很生氣,手在水仙的臉蛋上捏了捏,說:“臭女人,給臉不要臉,我看你還能怎樣。你們把她綁起來。”他看了看,“對,就綁在這張太師椅上。”
一男一女得到指令,就把她摁在椅子上,拿來繩子,把手腳都捆了。水仙掙紮了一陣,卻無濟於事。這一男一女似乎是捆綁的專家,嚴嚴實實的。
工作完成了,副主席一揮手,他們消失了。
副主席拿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麵,翹著二郎腿,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一長串煙圈,往她的臉上。
她低頭皺眉,躲避著。他追求的就是這種效果,然後又是哈哈大笑。
“你這是何苦呢?挺簡單的事,搞得這麼複雜。”他說道,“我隻是想和你睡覺,想看到你脫光,又不會吃了你,你何必這麼抵觸呢?”
他頓了頓,又吸了口煙,吐在她的臉上,接著說:“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但這個樣子完全是你逼我的。隻要你同意跟我,我立馬放了你。就當什麼事沒發生過,好嗎?”
水仙有些發暈。她眼睛空洞地望著對麵的牆,忽然發現,雪白的牆原來是黑的,黑得讓人心慌。她經曆過不少居心不良品德惡劣的人,曾以為,不會遇到下一個了。可下一次出現的,往往更加窮凶極惡。也許,這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