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就擺起段子來,說:“有一個領導幹部出差,途中忍不住寂寞,晚上就叫了一個小姐陪睡,也是他活該倒黴,剛好那晚上公安查房,把他們抓了個現行,罰了款還不算,還把材料報給了這個幹部所在地的紀委,紀委找這人談話,問他為什麼不遵守紀律,作風壞。那人委屈地說:‘我並沒有忘記紀律,特別是領導幹部的行為準則我時刻牢記著的。’紀委幹部就問他:‘你時刻牢記領導幹部的行為準則,怎麼還喊了小姐?’那人說:‘當時,我確實是有些忘了自己是個領導幹部,但是,當我進去的時候,我立即就想到自己是一個領導幹部,於是出來了。一出來,我又想,既然錯誤已經犯了,就犯這一次,下不為例,於是又進去了。進去後立即又想到自己是領導幹部,這事不能做,又出來了。就這樣,一整夜我的思想鬥爭非常激烈,進進出出,真是無比的痛苦。”
大家哄然大笑起來,衛紅笑得花枝亂顫,都快要倒在春水的懷裏了,說:“這個領導幹部,怕是你吧。”春水笑,說:“別亂猜哦,紀委聽到了不得了。”
滿維成見大家笑得有勁,說:“我也來給大家擺一個段子,我是生意人,就擺一個生意人的段子吧。說的是一個完全真實的事,我們市裏的一個大老板,錢掙得多,文化卻不高,連高小都沒有畢業。有一次坐飛機,拿著票到處向人打聽:‘尖座在哪裏?’空姐都搞愣了,心想怎麼會有一個尖座呢?把票拿過來一看,笑得氣都出不來了,原來,老板買的是一張A座。老板經常打撲克,就把A讀成‘尖’了。”
大家又是一陣笑。這時,服務員上菜了,春水就叫拿酒來,五糧液。五糧液要八百多塊錢一瓶,一般上級領導來才上桌的。春水其實是做給汪遠輝看的,雖然汪遠輝上次沒有給自己辦事,但春水奉行了這麼一條原則,在官場上,什麼人都不要隨意得罪,誰知道什麼時候能用得上誰呢?何況,汪遠輝畢竟是江書記的秘書,秘書這東西,有時就是領導的親信,雖然幫不上自己什麼忙,但要壞起自己的事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果然汪遠輝就感動起來,說:“春水局長,我們就喝一般檔次的吧,五糧液,太鋪張了。”春水一笑,說:“說實話,我們平時確實很少上五糧液的,文化局畢竟是個清水衙門啊。今天汪主任和滿總來,是我們的榮幸,今天另當別論,非美酒無以待高朋呀。”
蘇易元等人也說,能請到市委辦的同誌,是文化局的榮幸,這酒是一定要喝的。汪遠輝這才不再推辭了。當下叫服務員斟了酒,春水首先舉杯道:“今天能請到汪主任和滿總,非常榮幸,汪主任對我們文化局的工作支持很多,我提議,這一杯酒大家一起敬汪主任和滿總,來,一起幹了。”
大家都幹了第一杯。春水又叫服務員斟了酒,單獨敬汪遠輝和滿維成。章依娜、蘇易元、衛紅也過來敬了兩人酒,一瓶酒很快就見底了。春水叫再上一瓶,汪遠輝連忙阻攔,春水笑著說:“這一瓶酒,有個道理的,那天我們是叫了陣的,我也早聽說汪主任海量,這一瓶酒,不是我春水鬥膽,還是要和汪主任一比高低的。”汪遠輝原來卻沒什麼酒量,見這麼說,連忙求饒,說:“春水局長,春水兄,我哪敢和你比酒量大小。”春水卻不肯依從,笑著說:“汪主任這是謙虛呢,誰不知道市委辦的領導都是海量。”蘇易元也來助場,說:“汪主任,我們春水局長一直在念叨要和你喝個一醉方休的,今天機會難得,我雖然沒有酒量,也樂意作個陪。”春水大笑,說:“易元,一般情況下這種場合別人躲都躲不及,你還往水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