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姐姐自從太子殿下返回尚城後便失魂落魄的,天天都借酒澆愁;對於排舞表演也都不再上心,形同行屍走肉般。我知道有一種女人是需要愛情作為精神食糧的,隻要愛了便義無反顧如飛蛾撲火般;一旦失去愛,就像沒有靈魂隻剩軀殼。我不能再像以前催眠她們那般的說什麼“沒了誰都能活”這樣的垃圾理論,因為我本身也是很不讚同這一點的,更何況那個誰是那樣的出色男子,動了心突然讓你不愛了,任誰也辦不到。在那個世界,不負責任的混蛋男人太多,不值得為他們魂牽神傷,因此要更堅強的活下去;可是在這個世界,女子本就是弱勢群體,沒有社會地位,遇上一個好男人更是不易。
走到敏兒姐姐身邊,拿走她手中的酒壺。今天看起來情況還不錯,隻是拿著酒瓶子發呆,不若往時一進來就是看見她對瓶吹的豪爽勁,看了都讓人害怕!
“是煙兒啊!”她慵懶的看了我一眼,繼而又將目光投向窗外。此時已進入初夏,院子裏的桃樹已抽遍綠葉,鬱鬱蔥蔥,嫩得耀眼。
“敏兒姐姐,不如我們去踏青吧?感受一下自由自在與山水天地融合的感覺。”我看她毫無神采,心裏很是不忍,開口建議道。她現在除了排舞和表演會走出這個屋子,其餘時間都把自己封閉起來,這樣會得抑鬱症的。
“自由自在……煙兒,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她幽幽的回答道,眼淚開始撲簌往下落:“我一直以為我沒了自由會活不了,我不能忍受被束縛的生活,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沒有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如果我當初選擇跟他回宮,就算是做個奴婢,隻要能陪在他身邊,隻要能看著他,我也願意,沒有自由又如何……”她劈裏啪啦的說著,像倒豆子般,這幾天她隻要見到我,就會反複的說著這些話,我知道她其實很後悔。
“姐姐,不如你去找太子殿下……”
“不可!不可以!不能找他!我隻是個伎人,配不上殿下……”敏兒姐姐的無助淒楚刺痛了我。
我騰的一下站起來:“伎人怎麼了?我們不偷不搶,怎麼就豬狗不如了?姐姐,別人可以看低我們,但我們不能看低了自己啊!身份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隻要你願意,權利、金錢、地位並非遙不可及!”年哥哥還有年哥哥的父親不正是最好的例子麼?
“我不要什麼權利地位,我隻想要屬於我的幸福!”
“所以你在這哭天喊地又有什麼用呢?你的幸福隻能由你自己爭取啊。沒錯,現在你就是個伎人,可你氣你急你哭,能改變什麼?回去找你爹你娘埋怨為什麼將你生出來,做了這身份最低微的伎人?”我很厭煩這樣的事情,其實開導寬慰人我並不擅長,尤其對象是這種為了愛而哭哭啼啼的固執女人。
煩躁的撓撓頭,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再言語,我也需要冷靜一下!許久,敏兒姐姐也漸漸平複下來。
“下周咱們出去踏青吧。”過了一會,敏兒姐姐再度開口道。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轉變得也忒快了吧!搞得我都不能適應這狀況了。
“煙兒教訓得是,我在這哭也沒有用,不如放下這一切,好好的過活!”她俏臉微紅的,囁囁道:“你剛才那個樣子真嚇人……”
回想起自己剛才也是歇斯底裏的樣子,自己也覺得臉紅,還是現在這個小女孩家的天真樣租適合我了,哎,當大人真麻煩,要是不會長大,該有多好!不然再靈魂出竅一次,附到另一個小孩身上?不太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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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天,春暖花開,陽光明媚,最適合外出踏青了。很久沒有跨出府樂坊大門的敏兒姐姐今天也難得的興致高昂。要在以前,她是最積極操辦出遊的人了,三天兩頭的往外跑,說什麼與大自然融合,更有利於舞蹈心境的修煉;可現在,讓她出門一趟都像要把她拉出去槍斃一樣的。不過難得她有興致出門,這就是好兆頭,省的天天悶在屋子裏胡思亂想、自怨自艾。
敏兒、玉潔、彩霞還有我一行4人說說笑笑的坐在車子上朝著錦城北郊的仙暮山出發。仙暮山是錦城最高的山峰,峰頂常年被濃濃的暮靄環繞,看不清輪廓,仿佛仙人隱世的地方,因此得名。春天的到來,將仙暮山遍染綠色,像穿上了新裝般誘人,如繁星墜落點綴在草地中的小花煞是喜人;我們一路高唱著動力火車的《當》,還真有點徜徉綠海快意人生的恣意隨性,拉車的小騾子似乎也感染了我們的快樂,腳步也輕快的伴隨著鈴聲踏在這郊外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