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霏煙和柳玉潔將房間整理好以後,柳玉潔便嚷著要去逛夜市,冷霏煙最怕她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所以縱使再疲累也隻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陪著她去了。
尚城不愧是祈月國的都城,入夜後依然是燈火輝煌的繁華景象。市集上擠擠挨挨的都是小商販擺設的攤位,加上天氣轉暖,地處南方的尚城正是一年中最宜人的時節,因此傍晚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冷霏煙和柳玉潔左看看、右逛逛,正興奮之間,不遠處傳來陣陣敲鑼聲,人們都自覺的閃到街道兩旁,讓出中間的通道來。
兩人被擠到人群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站住腳的地方,柳玉潔墊腳尖、伸長脖子也看不到前麵的情況,隻好拍拍身邊一個路人問道:“大嬸,這是怎麼了?”
大嬸上下打量了柳玉潔一番後,很熱心八卦的說道:“姑娘剛從外地來到尚都吧?每晚的這個時辰,這條街是楚相國的夫人從宮裏回府的必經之路啊!”
柳玉潔聽到楚相國三個字後,臉色瞬間僵硬,卻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問道:“相國的夫人為何每日都從宮裏回府呢?”
大嬸看到柳玉潔也這麼感興趣,八卦的精神也被激發出來,耐心的解釋道:“你有所不知,相國大人剛剛完婚,卻因國事繁重每日都得留宿宮中,相國夫人思念丈夫,隻能每天都跑到宮裏探望一番啦!哎,說起相國大人,那真是儀表堂堂,俊俏得不得了啊,我要是相國夫人,也舍不得和新婚的丈夫分開啊!”
楚大人,成親了?柳玉潔再怎麼假裝鎮定這會也堅持不下去了,她頹喪的後退,依靠在牆角上,借以支撐失去力量的身子,腦子裏一片空白。
許久,冷霏煙從人群那邊擠了過來,手裏拿著熱騰騰的包子,看看垂頭喪氣的柳玉潔,擔心的問道:“怎麼了,玉潔?出什麼事了?莫不是被擠到受傷了?”
柳玉潔抬頭勉強笑笑,道:“沒有!就是突然頭暈了下,霏煙,咱們回去吧!”
冷霏煙正好很不喜歡這種人多吵雜的環境,點點頭扶起她,往回走。
起身時,抬著相國夫人的轎子正好從她們身邊經過,搖晃中,轎子的布簾微微掀起,隱約可見轎子裏端坐的女子,姣好的臉部線條儼然是個美人胚子。
冷霏煙好奇的問道:“嘩!這麼大陣仗,哪家官爺出遊啊?”
柳玉潔惡狠狠的盯著那遠去的轎子,隨即垂下眼眸,淡淡的說道:“哼,還不是那些個有權有勢的官眷……走吧!”
冷霏煙奇怪自己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兒,買個包子回來,柳玉潔就變了個模樣了。但是又擔心是不是柳玉潔頭暈引起的,所以也沒有追問下去,趕緊攙扶著她回禦樂坊了。
兩人走到禦樂坊的門前,正好一輛馬車正停在大門外,看著馬車華麗麗的裝飾,沒準是哪家的爺駕臨樂坊了,冷霏煙和柳玉潔隻好避開大門,從側門進去了。
而這時,璧弦正依依不舍的將柳延年送出大門外。
“柳大人,今晚一定要走麼?”璧弦雙眸含情,帶著無限的眷戀,輕聲挽留道。
柳延年溫柔的一笑,細心的將璧弦稍微下滑至肩頭的外袍緊了緊,說道:“我剛從錦城回來就到你這來了,今晚是必須回去向正卿大人報備一下的,改日我再來看你。”
璧弦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笑著將柳延年送上了馬車。並站在門口,目送著馬車消失在街巷的盡頭,這才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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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璧弦便召集了坊內所有的伎人到前廳,表明了要挑選幾名伎人送到公主府的意思,不少無心進入內教坊的伎人都紛紛請纓,要到公主府當家伎,其中包括柳玉潔。能在皇親國戚的府裏當家伎,這樣的機會比起進入內教坊更是難得。想想,在公主府裏當家伎,要獻上表演的對象都是身份顯赫之人,若是被這些人看中,被收為偏房,從此便可脫離伎籍一步登天,比起進入內教坊後還要努力打拚才能獲得官職來,不能不說是一條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