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夜裏邵奇峰接到了六皇子的書信,說計劃有變,要他即刻啟程,趕往距離玄境國虎牙關最近的虎賁國巨丘城去彙合。
第二天,對於今後的去留問題,兄弟三人倒是起了爭執。
“我才不去什麼勞什子巨秋、巨冬的!”雷剛率先發難,“老子在山裏快活的很,才不要去你們虎賁的地界。”
“你現在還不是在虎賁的地界。”邵奇峰氣簡直不打一處來,本來想著安排好了留守的幾個軍士,收拾一下行李便可出發的簡單事情,到了此刻日上三竿了,竟還沒有一點能出發的意思。
“那不一樣,進了城,到處都是你們虎賁人,我連句完整的虎賁話都不會!”雷剛對深入虎賁之事很是忌諱,畢竟在玄境國土生土長的他,對於虎賁還是有相當的抵觸情緒。
“那是你笨,你看小弟現在虎賁話說得多好!”閑來無事的時候,邵奇峰也教齊一鳴說些虎賁語言,邵奇峰是因為心裏早有了一番打算。而齊一鳴卻是好學,也不管有用沒用,學的倒是盡心。
“二哥,我也不想去。”一直沒發表意見的齊一鳴也開了口。
邵奇峰更覺得頭大,這倆家夥真是耽誤時間,六皇子說了盡快趕到巨丘城,這遲到的後果,可是他不願承受的。
雷剛見齊一鳴也站在自己一邊,更是來了精神,幹脆坐在巨石之上,欣賞起自己的“鋼刃”來,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邵奇峰是牙癢癢的想直撲過去收了魔器,讓雷剛去一邊哭去,然而隻是在腦中想象了一番泄了憤。“來來,木~大哥,我們這邊說話。”
“我姓雷,不姓穆。”雷剛依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邵奇峰拉下麵子,探身上前,湊在雷剛跟前,“我跟你說啊,大哥,這次去巨丘… …可是為了他好… …不然… …”齊一鳴在一旁好奇聽著二哥打算如何說服這倔起來像蠻牛般的大哥,邵奇峰卻是壓低了聲音,把頭和雷剛湊在一起,手中還不停比劃著什麼,隻是偶然會有隻言片語隨著寒風飄進齊一鳴耳中。
“什麼?你可當真?”雷剛大喝一聲,想要走近些偷聽的齊一鳴和正在雷剛身邊耳語的邵奇峰雙雙嚇了一跳。
“自然自然,我邵公子說話,一向一言九鼎。”邵奇峰一麵用袖子擦拭剛才雷剛噴在他臉上的口水,一邊神態自若的看了齊一鳴一眼。
“好,我跟你去!”雷剛倒是一下就轉了態度,這令齊一鳴更加好奇,二哥究竟剛剛說了些什麼呢?
“小弟,我知道,你是還惦記著家中的母親。”邵奇峰收起了戲謔的神情,正經了神色望向齊一鳴。就看見齊一鳴神色黯淡,低低的埋下頭去。事已至此,齊一鳴也不再隱瞞,將自己被人誣告偷竊兵符,母親不知所蹤、生死未卜,以及自己推測生父就是這一切幕後操縱之人的事情一股腦傾訴出來。這些壓抑在心中最深處的秘密,齊一鳴從未向人提起過。即便當初雷剛相問的時候,齊一鳴也怕情況不明沒敢貿然托出。如今告訴給了邵奇峰與雷剛兩人,一來是他相信兩位兄長必不會加害於他,二來是邵奇峰思維敏捷、精於分析,說不定還能幫自己理出些頭緒。
一時間,氣氛有些黯淡。雷剛和邵奇峰都不知道齊一鳴有著如此悲慘的一段過往,此時都有些唏噓。雷剛也並不責怪齊一鳴當初沒有對自己訴說實情,畢竟遇到如此變故的齊一鳴對當時還是陌生人的自己,不可能不有所保留。
“一鳴,”一向稱呼齊一鳴小弟的邵奇峰這次叫了他的名字以示鄭重,“你聽我說,男兒立於天地間,不求高官厚祿,但求無愧於心。這世間,弱肉強食本就是天道。修魔也好、修仙也罷,增長實力,無非為了讓自己能對未知之命運有一搏之力。”話到此處,邵奇峰頓了頓,望了望遠方玄境的方向,“更何況,你我生於這個時代,風雲變化,北洲之大局即將巨變。這是大勢所趨,非人力可抗,這曆史洪流以你現今一屆凡人,隻能隨波逐流沒有半分抵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