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這個味道!”小菊沒好氣地回道。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到這裏的。”身邊盡是死狀淒慘的屍體,剛醒來便置身屍海的齊一鳴還以為自己到了地獄。
稍稍緩過勁兒來,齊一鳴站起身子,放眼望去,死屍似乎無邊無際,已經發黑幹涸的血跡,滲入泥土,板結成為一個又一個魚鱗般的褐色土塊,一直向著北麵延伸,最終連接在那巍巍城牆腳下。“永寧城”,三個大字在夕陽下顯得寧靜而肅穆。
“我怎麼會又回永寧了?”而時間卻已經又是黃昏,從昨夜到現在,齊一鳴完全不知道在這一天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功法!”齊一鳴驚慌間往貼身內衣的口袋摸去,《邵氏體術》、《啟子心說》都還靜靜的躺在衣袋之中。
渾身上下也沒有傷口。既沒有受傷,功法也沒有被盜,自己即便受到了什麼人的下藥的謀害,卻也沒損失什麼,這太奇怪了。
不遠處,永寧城巍峨的城牆高聳,縱然城內一片死寂,飽經滄桑的每一塊磚石,都仿似在黃昏幽暗的光線中訴說著它們的故事。而城東北處二十裏的虎賁大營,此刻卻是另一番景象,校場內軍士們操練的喊殺聲,縱使相隔極遠,齊一鳴也能模糊的聽到一些。
“唉。”齊一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小菊,我是不是很沒用。”隻是稍一思考,齊一鳴便想到了自己是被誰所救,在如今虎賁占領的玄境北境,身處距離虎賁大營僅僅二十裏外的亂葬崗之中,想必是那大營中的二哥或是六皇子曹靖搭救了自己。“應該是六皇子吧,如果是二哥的話,應該會與我見上一麵的。”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賤,齊一鳴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因為何事而得罪了何人,竟然會有人在夜半來偷襲自己。可是想起當初自己麵對二哥和六皇子兩人,將話說的那麼決絕,內心五味雜陳。
“是挺沒用啊!”小菊是絕對不知道安慰為何物的,“要不是你魔功那麼差勁,仙法也練不上去,哪裏會落到這個下場。”
齊一鳴默然,小菊雖然心裏還有諸多埋怨之詞,此刻也發現了些許的時機不對,於是便選擇與齊一鳴一起沉寂下來。
魔功低微,仙法亦難以進步,齊一鳴本心與世無爭,對於魔功、仙法的修習,也是全憑一腔熱血,並無與他人爭鋒之心。然而亂世已臨,玄境、虎賁已經開戰,相信不久之後,仙修、魔修的爭戰也將不可避免。而且正如小菊所說,修者世界,弱肉強食,縱然你無傷人之心,他人卻有害你之意,就如這次的夜襲,齊一鳴現在仍想不出是什麼人要向自己下手。這次若不是因為意外得救,恐怕自己真是死不瞑目。回顧自己修行這一年來的情形,還真像小菊說的,狗屎運占到了多數,大哥、二哥、師父、六皇子那麼多人的照顧之下,自己才得以進步,真正自己手頭的實力,卻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齊一鳴回顧過去,頓時有些低落,順手運起了魔功,這一下,才是大吃一驚。
“我怎麼,沒有魔功了!”著急間,齊一鳴趕緊盤腿坐下,認真運化一遍控血術,然而身體內如同一隻空蕩蕩的酒壺,不論齊一鳴怎麼努力,卻沒有半分魔功的回應。再試仙法,啟子心說的功法運行之後,依舊如同魔功一樣,齊一鳴的身體沒有半分反應。
“難道!”齊一鳴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因為魔功耗盡,而將身體幾近崩壞的經曆,“我又犯了那樣的錯麼?”
“你的內丹還在,我能感覺到,隻是功力被散去了。”小菊最初也是一驚,但是與齊一鳴心神相連的他,卻能夠感應得到齊一鳴下丹田之中的那枚土力魔丹還在,雖然齊一鳴筋脈中已經沒有任何五行力量,但卻應該不至於是體器崩壞那麼糟的結果。“你大概是中了什麼毒藥,能夠散人功法。”小菊不愧是見多識廣,一針見血的就看出了齊一鳴的症結所在,“隻是不知道會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