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無涯也毫不在意自己被齊一鳴捏的發青的手腕,他這一生,心中埋了太多算計,人到蓋棺之時,悵然回首,卻發現自己一生的付出都如同鏡中花、水中月,空空無所得。
“你以為,就以那孱弱的玄境朝廷,在這風雨飄搖的世道,強者林立的世界,玄境國還能保持著完整的國土,究竟是憑借什麼?”劉無涯原本死灰般的雙目中,微微有了一點光芒閃動,他揮舞著枯木般瘦削的雙臂,狀若癲狂的大聲說道。
齊一鳴此刻哪裏有心理會劉無涯如此的瘋言瘋語,“你剛剛說我爹到底遭遇了什麼,你倒是說啊!”
“你爹?”劉無涯被齊一鳴搖晃著肩膀,似乎有些茫然,“你爹是誰?齊文俊,西北總兵齊文俊,哈哈,他該死,他本來就該死!”
齊一鳴聽劉無涯說出這話,登時覺得一股怒火竄上心頭,右臂一揮,拳頭便狠狠砸在了劉無涯臉上。正欲再次出手的齊一鳴,手臂卻被身後的人擋住,回身看時,卻是藍夢鯉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已經瘋癲了,你若想從他口中得知真相,隻能誘導,強迫卻是無用的。”
齊一鳴瞪大雙眼,看著血汙從劉無涯的鼻孔之中湧出,恍然間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麵前這個鼻涕眼淚齊流的老瘋子,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端坐玄境朝堂之上,代替皇上處理玄境一幹事務的丞相大人了。
一手將齊一鳴拉至身側,藍夢鯉微微蹲下身,也不管劉無涯身上那些血汙穢物,湊近他臉前,藍夢鯉問道:“你剛剛說,玄境被強國包圍,又是憑借何物得以保全?”
“恩,蒼龍仙修啊!”劉無涯如實回答,齊一鳴頓感失望,在玄境,這是三歲的小娃也明白的道理,看來劉無涯果真是瘋了。
“玄境朝堂,自古便是被蒼龍仙修所操持啊!”
而劉無涯接下來的這句話,卻如同驚雷一般在齊一鳴幾人耳邊炸響。玄境的朝廷,千百年來竟是被蒼龍仙修所操縱的麼?身位下位的齊一鳴不甚了解,而綠澤門出身的葉鈴兒與來自南洲的藍夢鯉更是一頭霧水。
在接下來劉無涯斷斷續續、邏輯混亂的描述中,眾人終於將情況了解了個大概。原來,蒼龍國仙修也分為兩種,其中較大的那些門派,由於曆史久遠且門派本身就坐擁了北洲最為適宜仙修修煉的洞天福地,故而一向對於塵世爭端不屑於理會。
而為數眾多的蒼龍國二流門派則不同,他們踴躍活躍於蒼龍的政治舞台,為的便是紅塵俗世中許多大門大派並不放在眼中的資源罷了。
蒼龍國內的資源很早就被這些小型門派瓜分一空,他們便將目光投在了近在咫尺的玄境國。在俗世,這些仙修對於蒼龍王室還保持著臣子的恭謙,然而,對與玄境國,他們顯然就無需這樣客氣了。
三千年前,玄境國的朝堂上便有了一隻來自蒼龍國的力量,他們代表蒼龍仙修的利益,以協助玄境防禦虎賁魔修為借口,一直在明裏暗裏製衡玄晶本土仙修的發展、將玄境國內的修行資源牢牢的把控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