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柏這是怎麼了?”齊一鳴看著翠柏痛苦的神色,心中很是懊惱,若是自己在翠柏最初發出聯係之後便趕回山穀,或許它就不會變成今日的這般模樣了。
“唉……”鶴叟歎了口氣,看著翠柏掙紮的身影,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翠柏之所以會失控,究其根源,還是它一下繼承了曆任鎮山神獸的所有功法,難以融彙成為己用。如今,過分充沛的功法外溢,翠柏的肉身隨之暴漲,一發不可收拾。
“它也是個心重的孩子。”鶴叟搖搖頭,曆代鎮山靈獸都要經過這個消化固有功法的過程。隻是靈獸壽命漫長,它們有的是時間來慢慢熟悉這些功法,最終轉化成為自己丹田中的一份助力。
然而翠柏卻很是心急,並非為了它自己,而是身在山穀之中的翠柏,屢屢感知到了齊一鳴身陷險境的困頓。它心中惦記著當年齊一鳴的救命之恩,以及後來在山穀中的知遇之情,它一心想要報答齊一鳴,想要在自己足夠強大之後出山助齊一鳴一臂之力。
正是因為這樣的急切,使得翠柏煉化功法之路越行越偏,一味的追求速度,卻並留給自己消化吸收的時間。時至今日,翠柏已經無法壓製住體內躁動的功法,它已經走到了失控的邊沿。
齊一鳴看到鶴叟的難色,更是與翠柏心意相通,霎時間,兩行熱淚橫流。
“你怎麼這樣傻啊。”齊一鳴提身輕躍,幾下便來到了翠柏呢臉前。此時的翠柏,單是頭顱都已經比齊一鳴整個人高出一截。四目相對,翠柏看到齊一鳴之後,眼中紅色的凶光稍褪,原本猙獰的臉上,更是多出了疑惑的神色。
齊一鳴輕輕伸手,翠柏警惕地注視著他的動作,獠牙已經呲出,喉間還發出“嗚嗚”的警告。
“沒事的,是我,翠柏,是我。”齊一鳴也不懼怕,人在穀內,雖然修為接近混元,可是功法無法施展的修真們,比起凡人來也並不強出多少。
齊一鳴的手掌緩緩靠近翠柏毛茸茸的腦袋,翠柏仍舊眼神警惕,可是長大的巨口卻已經緩緩合上,獠牙也收回口中。齊一鳴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很是令翠柏感到安心。盡管在狂亂的功法之中,翠柏的意識已經接近渙散,可在這種類似母親的熟悉氣息的安撫下,它逐漸平靜下來。
齊一鳴稍作探視,發覺翠柏的修為早已突破歸元。想來它是在進入歸元境界之後,由於自身對於功法的領悟不足,仍舊強行吸收過往鎮山靈獸們的那些功法,才導致如今身體、丹田都力有不逮,甚至神識都陷入混亂的境地。
翠柏陷入混亂之後已有十數日的時間,經曆這些天的折磨,它也早已是身心俱疲。此刻,齊一鳴在身側撫慰,翠柏竟是沉沉睡去。他巨大的身子直直砸在後山密密匝匝的樹林之中,一片塵煙激蕩之後,穀內終是重歸平靜。
鶴叟此時也來到了齊一鳴身後,這位老人亦是滿麵愁容。麵對這個自己尊稱穀主的少年,鶴叟難免有些怨言。齊一鳴作為新任的塵境穀主,對於山穀之事過問並不算多。甚至在齊一鳴接任之後,穀中的大小事務多是由鶴叟全權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