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偃走後,我和梁八爺心照不宣的沉默下來,司馬召抬頭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悟,隻剩怪獸什麼都沒看出來,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
但有些事是不能說出口的。
我對怪獸做了個手勢,讓他知道隔牆有耳。
我心想,謝偃來說的一番話,明顯是在提醒我們船上有他也忌憚的人,可他不是已經整合了梁八爺的勢力嗎?除了鬼之外,還會怕什麼東西呢?
我雖大體確認了謝偃的用意,但也不敢確定,此時繼續行船,已是將頭顱別在了腰裏。祖宗們說得對,隻有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
謝偃走後,又是一夜無事。
次日,海上飄來的紙船越來越多了,不同於昨日的船,今日的紙船上沒有了寫著逃的字條,取而代之的是燃著的白蠟燭,那蠟燭在風中顫動著,卻怎麼都不熄滅。
載著蠟燭的紙船飄在樓船四周,我數了數,剛好三十一隻,與船上剩餘的人數相同。
船上的氣氛越來越古怪了,自從那些瘋子得到了解密羊皮卷的方法,他們的領頭人便無時無刻不把羊皮卷捧在手心,如同在侍候自己的神明。
下午的時候,整天把羊皮卷捧在手心那人死了,他雙手抓著羊皮卷,臉上浮現出極其驚喜的表情,如同看到了他一直追求的無盡珍寶。
我不經意的發現,那三十一盞燈,滅了一盞。
\"那是命燈!命為燈油,人為芯!燈滅則人亡!\"有一人跑上甲板大聲呼喊著,卻立即被謝偃的人打暈了,謝偃聽到此消息後麵沉如水。
我能體會到謝偃的心情,現在的人迷信的很,死人不要緊,若是扯到了神鬼之說,多半要引起騷亂,謝偃若要繼續掌控局勢,勢必要安定人心。
果不其然,當日黃昏時分,謝偃將所有人召集到了甲板之上,又讓白天大呼命燈之人站在人群中,不知要解釋些什麼。
所有人站定,謝偃開口:\"今日白天之事,確有命燈一說,卻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人群根本就沒有反應,對他們來說,對鬼神的敬畏早已深入骨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服的。
謝偃看到人群這個樣子也不驚慌,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人群的反應,繼續鏗鏘有力的說道:\"就由今日提出命燈之事的人來解說一番!\"
白天高呼命燈的人站了出來,這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道服,我心想這種人也不知是怎麼上到船上來的。
這人的精神似乎不怎麼好,黑眼圈很重,他環顧了四周,那眼神仿佛看著一群死人。
\"你們可知道,你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不是通往寶藏之地?\"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尋找寶藏幾乎是所有人堅持下去的信念,要是連寶藏都是假的,船上的人一多半都要崩潰掉。
謝偃麵色一怒,就要將此人拿下,此情此景明顯看得出謝偃此前應該和此人商量過什麼,而此人並沒有按照商量的結果來說。
一根魚叉從人群中衝出,謝偃隨即暴退,差點被穿了個透心涼。
船上何時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了?
一個富商模樣的人從人群中走出,身後跟著一個兩米多高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