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熱的渾身是汗,暴露在外麵的皮膚卻已經敷上了一層寒霜——我現在穿的還是海淵神祠裏張陽給我的那張狼皮,這感覺真是酸爽。
不知多久過後,我累的雙臂痙攣,再也拿不起船槳。
可太陽還是沒有升起來,天地之間冰寒一片。
我下意識的問怪獸:“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吧。”
怪獸一愣,仿佛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他回答道:“是啊,準確說是已經立冬了。”
我隻感覺一陣頭痛:“我們出來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個多月了,那現在就是冬天了,對吧?”
怪獸點頭。
我長歎一聲:“完了,現在北極是極夜,我們別想看到太陽了。”
怪獸驚奇道:“這地方叫北極?極夜又是什麼?”
我累的很,正在思考著回去的方法,塔巴就代替我開口了:“你看天上的那道光,山海經的海外北經中有記載:天北之北有觸龍,赤色,身長千裏,鍾山之神也。這觸龍說的就是天上的光,而程鋒說的北極,就大荒北經中記載的極北之北了。”
他頓了頓:“極夜這個東西倒是沒有記載,不過大致能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沒有白天啊。”
我雙臂雖然無力,但也撐著力氣對塔巴舉起大拇指。
說到這裏,我們三個都已經了解了現在的處境,同時沉默了下來,一時之間周圍隻能聽到劃船的聲音和輕微的風聲。
我躺在牙船上無事可做,就開始觀察起了天上的極光,極夜情況下的極光就像誇大了無數倍的精致流蘇,北極特別冷的情況下,空氣中的灰塵都沉澱了下來,天空就變得特別清晰。
可惜我此時累的太狠,雖不是良辰,但已經沒有心思來欣賞美景了。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半睡半醒之間,朦朦朧朧的感覺到怪獸似乎給我蓋上了衣服。
再次醒來的時候,牙船已經靠岸。
我坐起身來向周圍一看,卻發現不是靠岸,而是前麵已經沒路了——紅珍珠號來時破開的冰麵現在已經被重新冰封,再不能行船。
可後麵的海盜還是窮追不舍,他們對於寶藏的狂熱簡直難以置信,現在這種環境說不定下一刻就要丟掉性命,竟然還想抓到我們問出寶藏的下落!
更諷刺的是,他們所謂的寶藏已經沉到海底,再也不會出來了!
海盜距離我們的牙船還有一大段距離,我們棄了船走上冰麵,向極光的反方向走去,方向是不用考慮的,因為我們現在在北極,向哪走都是南。
北極的風不是那麼凜冽,被冰封的海麵也足夠堅硬,我們還可以在上麵安全的行走,不怕掉在海中。
我們之前跳船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野外最怕的就是掉在冰河中,寒冷會讓人在短時間內痙攣,之前的舉動完全是搏命之舉。
不知走了多久,海平線上終於出現了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