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飄飄不確定這個身穿粉色儒裙的女子口中所呼的‘小姐’是不是指得自己,又不好向小喬詢問,唯恐小喬生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隻得怏怏地回轉過頭,卻見身邊的小喬早已淚流滿麵。
小喬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隻是靜靜地任那淚水縱橫在她那張嬌如皎月的花容之上。肩膀輕顫著上下縱著。
錢飄飄看得於心不忍,人若是生不逢時,那麼遇到多大的打擊也是沒得選擇。以自己的肩輕靠了靠她的肩,“小喬,別哭了!”實在也不知該怎樣安慰她才好。
哪知小喬卻一頭紮進她的懷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以她們現在這個姿勢,錢飄飄的胳膊著實被硌得難受,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燎痛,皺了皺眉,額角的傷口似是又被扯開,一陣撕肉般的痛自額角處竄開,錢飄飄幾乎就要尖叫出聲,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她雖然不知道這女孩因何事哭得這般傷心,可麵對這樣一個花容月貌楚楚可憐的女子,錢飄飄還真不忍心將她拒開。
小喬終於哭夠了,自錢飄飄懷裏抬起淚跡斑駁的小臉,這才感覺出手腕處的火燒之痛,一張小花臉又皺做了一團,悶哼了幾聲,忍住疼痛,看了看身邊那三個如木樁般僵冷著臉駕車的士兵,見他們似乎對她的哭鬧無動於衷,暗鬆了口氣,可她心中有事又怎麼能真正的放鬆心態,壓低了嗓子,湊近錢飄飄道:“月英姐姐,你一定要想想辦法,皖城一破那劉勳必不會放過父親,而我姐姐現在本就病著,如果她知道父親有了什麼不測,恐怕就……”
小喬說不下去,哽著聲音無助地望著錢飄飄。錢飄飄此時的心情比小喬也好不了哪裏去,自聽到小喬叫了她一聲月英姐姐,錢飄飄便如獲當頭一棒,直直地被判了死刑。月英?嗬,在二十一世紀談起三國時期這段曆史,月英這個名字可謂無人不在無人不曉,當然這全要拜她嫁了一個了不得的男人,沒想到自己這身體的本尊竟是那個黃阿醜——錢飄飄的心再次亂了開來。
她機械地點頭回應著小喬,心中卻盤算著自己穿成曆史上那個黃阿醜的幾率到底有幾分。
小喬得了回答,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下了一半,見錢飄飄沉思著,表情甚是嚴肅,隻當她是在想搭救喬公的計策也不敢再去吵她,安靜了下來。
這時戰車已經駛進了皖城大門,戰火硝煙撲麵而來嗆得小喬一陣咳嗽。錢飄飄忙斂了心思定睛向前望去,戰車所過之處沿街兩側羅列著密密麻麻的一層死屍,官兵百姓皆在其中。那場麵何止是恐怖可以形容的,簡直讓人望而生栗,怵目驚心。
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之氣,混合著燒著的民舍散發出的炭火味兒,撲入錢飄飄的鼻息,嗆得錢飄飄劇烈的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