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處竹屋修建得比隆中那處要大,除了前院的廳堂和書房,後院的東西廂房和主臥外,更在後院之後又另加了一道圍牆圈了一個近兩畝地的大園子出來,大園子東邊一溜搭成了草棚,平時黃月英的農具都放在那裏。
此時是秋季,黃月英將北方的黃豆引進過來,在這南方山腳下試種收成雖不是很好但也打下了不少,加上夏季時收割的小麥倒是足夠他們一家人吃上一年的了。
此時諸葛亮親自帶著冥梵在田間除草,地頭上鋪了一張丈餘見方的毛毯,毛毯上虎頭虎腦的橙橙正撅著小屁股趴在上麵搭積木玩兒。當然這積木是黃月英為了開發孩子的智力給他們特別做的。
橙橙不愧是諸葛家的小少爺,他鼻子特別靈,就跟裝了個雷達一樣,每天一醒就跟小狗聞味一樣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爹爹諸葛亮,而且無論諸葛亮此時身在何處,橙橙都能第一時間準確的鎖定他的位置。橙橙不是個貪心的小孩,他不一定非要諸葛亮抱著他,他要求不高,隻要把他放在能看到諸葛亮的地方,他就不哭也不鬧。時不時的瞄上諸葛亮兩眼,他還玩兒他自己的。是個很能自娛自樂的小家夥。
相比之下果果就難伺候多了。或許是她特別認人,她過了滿月就是吳普在帶她,縱使現在和親生爹娘生活在一起,可是每天要是不能見上吳普一麵,這孩子一準兒哭個沒完沒了。也因此吳普到成了這家裏的常客,應該說是天天報道的常客。
諸葛亮也從最初的惱火變成了最終的無奈。女兒也不是和他不親,卻隻和吳普最親。他還記得女兒學會的第一句話是叫爹爹,卻不是對著他叫的,而是撲進吳普懷了甜甜地叫了一聲爹。當時他心裏那個嘔啊,氣過之後就是無邊無際的愧疚。對孩子們,還有對黃月英的愧疚。
那天他麵對吳普得意的眼神,沒發火,卻是滿嘴滿心的苦澀。
山腳下,上午的日光不強,諸葛亮擦了下汗水,直起腰來,微笑著看了眼橙橙撅起的小屁股,日光下,橙橙的小屁股被曬得紅撲撲的,透著小孩子特有的稚嫩氣息,看著特別的可愛。
諸葛亮笑了,可這時耳畔就傳來了後院裏果果嘹亮的嚎哭聲,那聲音那麼委屈,諸葛亮一聽心疼之餘更是滿口苦澀。
“唉……”諸葛亮無奈地長歎了一聲。
冥梵好奇地抬起頭問:“先生,為何歎氣?可是累了?先生自去休息吧,這剩下的活兒,冥梵一個就足夠了。”
冥梵笑得很燦爛,擦了把汗就繼續埋頭苦幹。
諸葛亮看著冥梵專注的樣子,倒是讚賞地點了點頭,“你累了就自行休息,我去院子裏看看,果果哭得著實厲害。”說著人便走出了田埂,自毯子上抱起橙橙,往院子裏走了。
冥梵回頭看了諸葛亮一眼,同情地搖了搖頭。也不知小姐是怎會回事,不管先生做什麼都在她那裏討不到好兒,反而倒是吳神醫,小姐一天見不到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地,隻要吳神醫一來小姐立刻能樂出花兒來,到跟那才是她親爹一樣。這一年以來,冥梵也算看明白了,吳神醫對夫人那應該叫舊情難忘吧,他每次來,看著夫人的眼神那情誼是掩也掩不住,而先生的眼神每每這個時候就變成刀子一樣,讓人看了就膽寒。
冥梵禁不住打了個激靈,趕緊低頭幹自己的活兒。
後院裏,黃月英坐在自製的躺椅上,懷裏抱著抽噎的果果,果果嚎不動了,就縮在母親的懷裏委委屈屈地皺著一張小臉兒。
當看見諸葛亮抱著橙橙走來,立刻小嘴又是一癟。那眼裏的淚兒啊,打著轉兒地就要流下來。
橙橙卻是機警地一回身抱緊了諸葛亮的脖子。那樣子分明是在戒備果果把爹爹搶走。
他這一舉倒是逗得諸葛亮和黃月英同時笑了出來。黃月英笑著起身,走近諸葛亮,伸手摸了摸橙橙的後腦勺,惹得橙橙咯咯笑著回了頭,衝著黃月英甜甜地叫了聲:“娘親~~”
“恩~橙橙乖~”黃月英寵溺地就著諸葛亮的手臂親了橙橙一口,橙橙立刻又咯咯笑了起來。這下果果可更不幹了,扭著小身子就要開嚎。諸葛亮連忙也親了她的小嘟臉一下,這才止住了她的哭勢。
“累了吧?”黃月英騰出一隻手拿了手帕溫柔地為諸葛亮擦了擦汗。
“不累,倒是你怎麼不多睡會兒?”他單手抱著橙橙,另一隻手牽住黃月英的手,拉著她進了屋。把孩子們放進小竹車裏,蓮兒便推著孩子們去廳裏玩兒了。
諸葛亮拉著黃月英在臥房的窗邊坐了,黃月英卻又起身打水擰了棉巾坐到諸葛亮身邊為他擦拭。
諸葛亮擔憂地看了眼在廳裏玩兒的果果,“魏境那邊情況很糟嗎?郭羽現在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