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老頭一下子到慈祥起來。他拍了拍孫策的肩膀,自上衣兜裏摸出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才笑著對孫策道:“傻孩子,這你就不懂了。其實啊,你見見那女孩也沒什麼不好的,一來你年齡確實也到歲數了,二來你沒見你媽那股熱乎勁兒?這我要是不讓你見她,你媽還不得跟我吵翻天?我不過是擔心你,過來看看,孩子你記住,見那女孩時少說話,多觀察,千萬別讓她看出你和以前不一樣。”
孫策故意皺了皺了眉,表示自己的不解。
果然,老爺子笑了笑,開始給他講以前周梓涵生活上的一些小細節。末了,又拍了拍孫策的肩膀,說:“這些都是你以前的習慣,你現在雖然失憶都忘了,要我看著你現在這樣更好,人啊一輩子難得有一次機會能將自己洗得幹幹淨淨,一切重新開始可不就是一段新的人生嗎?你啊也別想太多,這事情總歸會有一個結果,該怎麼樣還會怎麼樣的!”
孫策點了點頭,老爺子笑了笑,撚滅了煙,背著手開門出去了。
……
黃曉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緊張過,最後一次踏進黃家大門她記得是在五年前。
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純情的高中女生,偶然的一次在姨媽家見到那個男子,從此心裏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她就像著了魔一樣,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
那時的黃曉英尚做不到大膽的表白,愛一個人也不過是在心裏默默地希冀。可當心裏被一個人沾滿,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占據便會帶著感情與日俱增,暗戀成魔,有時不止是一種幸福更是一種感情的病態。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姨媽替她說媒不果,那男子拒絕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那種天塌地陷的恐慌,使她隻想逃離這個滿腹傷心的地方,逃離這個處處衝漲著他訊息的地方。
五年的時間,是足夠改變一個人的時間了。當時間一點一滴在你的身上流逝,所留下的除了滄桑還有那碾不盡的細小傷疤。這樣深刻的歲月痕跡,其實是很容易被揭開的時空隧道,如若不然,她又怎麼會在聽說那個人出了車禍後便急急忙忙從英國趕了回來呢?時間可以治愈她的傷口,卻無法讓她徹底淡忘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戀。時至今日她所擔心的依然是他這個人是否幸福,是否那英俊的臉上還留有原本燦爛的笑容。
黃曉英深深吸了一口氣,挽著姨媽的手臂不由自主就加了一分力道,繼而她保持了最優雅的微笑款步踏進了周家別墅的大廳。
周媽媽還像五年前一樣熱情,見到她們來了,便連忙一臉燦笑地迎了上來,“哎喲,看看,看看,這是誰家的閨女啊?怎得就長得跟朵花兒一樣好看呢?我說顧太太啊,你啊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麼漂亮的侄女老是藏著掖著的做什麼?你多帶她出來幾次,我們這幫老婆子還能把人硬搶了去?”
顧太太嗬嗬嬌笑,橫了周媽媽一眼,“誒,你還別說,我這呀還就是專防著你的,誰不知道這兩年你想孫子都快想瘋了,我這邊不看緊點,曉英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見了還不定用土匪手段生生把人給我搶了去呢!”
黃曉英聽得一頭黑線,連忙咳了聲,對周媽媽微微躬了身,甜甜地叫道:“周姨好。這是我給您和伯伯帶得禮物,還有送給梓涵哥的補品。”
“恩,真是個有心的孩子。”周媽媽笑著接過禮盒,一把拉了黃曉英的手,“來來來,快裏邊坐吧,都站在門口這像什麼樣子!”
此時客廳裏已經坐了兩個中年婦人,兩人一見她們,忙笑著站了起來。黃曉英被她們幾個中年婦女圍在中間坐在了沙發裏。對於這些女人的八卦黃曉英並不感興趣,她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她們的問話,一邊睜著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四下裏尋找著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身影。
周媽媽暗暗觀察著黃曉英,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滿意地點了點頭,便笑著問她道:“曉英啊,梓涵大病初愈,性格變了不少,他不太喜歡熱鬧了,你要不到樓上看看他,陪他說說話,好不好?”
黃曉英自然求之不得,忙點了點頭,咬著唇站了起來。周媽媽一笑,也跟著站了起來,帶著她上了樓。
走到周梓涵的房門外,周媽媽輕輕敲了敲門,耐心地喚道:“梓涵啊,你快開開門,你看誰來看你了。”
此時孫策正專心致誌地研究漢語拚音,聽到敲門聲頗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慢悠悠地把書放進抽屜裏,周媽媽的第二波敲門聲已經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