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家口巡撫他這個為國節約的性格,毛文龍給了他一個好評,拍拍他的肩膀:“我認為你在這裏做一個巡撫,有些屈了材料,到戶部做個侍郎非常合適。”
結果就這一句話,這個巡撫立刻對毛文龍口稱恩師老公祖了。
毛文龍就微微一笑,也沒往心裏去,然後帶著這一批車馬隊伍向長城關口進發。因為隻要他說了,根本不必再親自去京城跑一趟,自然有人會領會自己的意思,在完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就把這件事情辦了。估計自己在回來的時候,張家口會換一個新的巡撫了。
這次毛文龍走的是抄著近路的薊鎮來風口。
原本這裏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隘口,但是,自從草原成了大明的疆土之後,這裏卻成了來往關內關外的一個要道之一。
道路修的非常好,結實而且筆直,沿途的村鎮還有自發形成的客棧飯館車馬店。其實這些東西不要官府刻意安排,比如原先那陰死陽活的驛站,現在利用原先的官府資本,在做了官員供給之後,接納了沿途的商人,現在做的是風生水起,不但不再害民,而且還保證了驛足以及他們家屬的溫飽了,這其實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整個車隊走到來鳳隘口的時候,毛文龍不由得皺眉,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鬆懈了,一個緊要的關口,根本就沒有士兵把守,在這裏隻有幾個官府收稅的人,在這裏對出入的商人收取稅收,看不到一個守備的士兵。
毛文龍就站在了門口,對著那幾個收稅的官吏詢問:“這裏應該戒備的士兵在哪裏?你讓他們過來。”
毛文龍穿的是一身普通的衣裳,那些收稅的官吏,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輕描淡寫的回答:“這長城內外都是大明的疆土,還需要什麼守衛嗎?這長城內外都是大明的子民,還需要防備誰啊?這一個長城,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擺設,還需要我們如臨大敵嗎?朝廷在倡導著內外一家,如果在這裏依舊站著邊軍的士兵,你不感覺到這很違背朝廷的初衷本心嗎?你這是在製造民族矛盾你知不知道?你,其心可誅。”
毛文龍就拱手汗顏後退,因為他的確被這些人教育了。是的,長城內外已經一家,那麼這個長城還有必要存在嗎?那麼這裏還需要駐軍嗎?你不是在故意挑事是什麼?這似乎很有道理,這需要仔細的研究研究。
毛文龍背著手,走上了一個山坡,因為據他打聽得到,現在的這個隘口的守將,因為戰功,已經成為了一個遊擊將軍,但因為草原已經成為大明的疆土,他成為了一個牧羊人,他現在正在這個山坡上放牧,他自己的牛羊。
順著牧羊的小路,當他走到這個山坡上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躺在草地上的人,臉上扣著一個破爛的草帽,手中悠閑的晃動他手中的羊鞭。在他的周邊,一群群牧羊和黃牛,懶散悠閑地啃著青草,一條大黃狗,就蹦蹦跳跳的不斷盡心盡責的圈著羊群牛群,偶爾還會被一隻山雞野兔帶跑偏了。一幅田園牧歌的景象,就展現在他的麵前。
毛文龍走到了他的身邊坐在草地上,輕輕的拍打了他一下:“據說,你是這邊軍在這個隘口的遊擊將軍,你是嗎?”
這個漢子就將扣在臉上的草帽拿開,懶懶散散的看了一眼毛文龍,愣了一下,然後慌忙的翻身跪倒:“屬下風來隘口遊擊,拜見毛帥。”
實在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遊擊將軍,竟然是自己的老熟人。當初自己在滅草原一個民族的時候,就是這個家夥,追隨著自己,他的名字叫——“你是我的老熟人,你的名字叫——”
“末將李有財啊。”
毛文龍就指著他的鼻子:“對對對,你就叫這個名字。你的名字很好記,因為一個大將軍,叫了一個地主的名字,總感覺怪怪的。”然後疑惑的詢問:“你不是邊軍的遊擊將軍嗎?怎麼變成了一個牧羊人?難道你已經達到了你的名字中蘊含的人生巔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