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高亢的嗩呐聲,順著北風刮了過來,袁可立和沈有容側耳傾聽,嗩呐的意思是,命令第一道壕溝後麵的火器營營頭趙偉,帶著火器二人抬撤退到第二道壕溝後麵,繼續阻擊敵人。
聽清楚了這個命令,沈有容也不得不佩服毛文龍識人之明。許傑,真的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而且還能果斷決定的人才,毛文龍總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將整個東江鎮交給他,也是所托是人。
其實狀況也是如此,建奴用屍體填埋壕溝,隻要壕溝填埋成功,立刻就會對趙偉的火器營發動狂風暴雨的進攻,麵對近萬敵人鐵蹄的衝鋒進攻,火器營在沒有紮槍拒馬兵的保護下,就是一群拿著燒火棍的炊事員。
將他們撤到第二道壕溝去,繼續以逸待勞的阻擊屠殺敵人,才是最正確的辦法。
如此一道道的挖掘壕溝,一道道的阻擊屠殺,估計十多道過去,正紅旗也就煙消雲散了。
“既然許傑如此安排,那更好,我們也發動行動,配合配合他們,來個前後左右夾擊,命令西麵和南麵的百姓,出擊,將戰壕向前推進,壓迫建奴的空間,最終他即便打進了壕溝群裏去,回轉身看到身後,再也沒有一塊可供騎兵發動的空地,全部是蜘蛛網一樣的壕溝,估計代善絕對能哭暈在當地。”沈有容這樣決斷著,當時想想不久的將來,代善發綠的臉,真的得意萬分,當時不由得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袁可立對這樣的軍事布置,根本就不懂。袁可立和其他文人不同,謹守本分,溫良謙和,對於自己不懂的東西,絕對不指手畫腳。若是在平時,還可以對自己手下登萊水師的張大可,提一點建議,但那也不過就是隻是建議,至於張大可執行不執行,那還是由他說了算,袁可立是拿總,戰術上具體的事情從來不參與,何況自己身邊的這位是大明從南打到北,立下赫赫戰功,根本就沒有敗績的老英雄,哪裏還有自己說話的份兒,於是也就欣然同意。
說幹就幹,這麵的指揮沈有容立刻向西麵的指揮,已經榮升為參將的單藎忠傳達軍令,向北麵的許傑下達了軍令。
但許傑堅決的拒絕了沈有容的軍***。發出旗語和嗩呐聲,堅決的阻止老英雄的調度。
對於這樣堅決拒絕自己的指揮調度,沈有容剛剛對許傑的好感也就徹底的消散了,他在心中重新評價這個家夥:“計謀和忠心是不錯的,但卻缺少了銳意進取的精神,毛文龍放他在坐鎮後方,現在看來,不過是看他一個穩重,這就是進取不足,守成有餘,此子不堪大用。”
憑借自己的老資格,同時變相的管轄著東江鎮的權利,沈有容決定直接指揮這場戰鬥,讓這些後生小子們看看,薑還是老的辣,你們還是要學著一點。
但單藎忠聞聽軍令,當時開心的要命,自己和建奴對陣無數,什麼時候看到過自己這一方就這麼輕鬆的將建奴逼瘋,這簡直太讓人開心了。
身兼東江鎮炮師指揮的單藎忠立刻對著屬下大聲下令,趕緊的將我們從金州搬運過來的大小火炮往前推,掩護百姓向前挖掘壕溝。
這一次,金州反正,缺少火炮的單藎忠總算成為了名正言順的炮師指揮,因為正如曆史所記載的,接收各種炮銃一千零十四位,火藥鉛子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