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吉備真備突然一拍憑幾,眾人都被他的氣勢冷不防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位遣唐大使要說什麼,就見他張了張嘴,可等了好一會,脖子都伸長了,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怎麼就沒下文呢?
還是藤原清河有些看不過去了,輕咳一聲道:“各抒己見而已,又何必動怒呢?”
見藤原清河出麵打圓場,藤原刷雄急忙悄悄拉了一下甄乾的袖子,這樣的場麵已經不適合繼續待下去,朝著甄乾遞了一個眼色,甄乾見狀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的藤原刷雄小聲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其實剛才甄郎那些話,兩位大使還是有些讚同的,玉不琢不成器,如果沒有我們這些精英刻意的去影響,國內這些年哪來的太平,可惜阿倍仲麻呂這些年留在大唐,想法和我們已經不一樣,分歧也就難免了!”
如果把藤原刷雄放在後世,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鷹派人物,手段激進,對甄乾剛才的精英製度在心裏已經認可了七八分,想著和甄乾促膝長談,但又恐阿倍仲麻呂會不高興,便相約明日再見。
甄乾回頭看了一眼跟著自己出門的月容,臉上的笑容一閃道:“走吧!中午我請你吃飯,下午我們去燒香拜佛,剛到揚州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麼名山古刹,你不妨和我說說?”
月容以為甄乾會對自己發一陣牢騷,發泄一下剛才心中不滿,沒想到甄乾竟然如此平淡,就連最後阿倍仲麻呂的怒斥都沒有放在心上,心裏早準備好的安慰之詞沒了用武之地。
回到醉仙樓,兩人找了一間幽靜的雅座坐下,等酒菜布上之後,月容本想伺候甄乾用膳,卻沒有想到被甄乾按在了座位上,還親自給自己布菜,竟然有些失神說不出話起來。
“月容娘子,我這是第一次來揚州,和我說說揚州的風土人情,我現在可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感覺新鮮!”
月容眨巴了一下嘴,生意都做到了揚州,這東家卻一直沒露過麵,難道就不擔心底下人隱瞞貪墨嗎?
甄乾並不是第一次來揚州,不過唐代的揚州和後世大不一樣,曆代揚州城幾經戰火又多次修建,早就物是人非。至於後世那些耳熟能詳的二十四橋、瘦西湖等等,在唐代雖然有了影子,卻還並不出名,不問月容還能問誰。
“甄郎,揚州城十裏秀色美景,遠眺江南吳楚諸山的佳處,自然是美不勝收,昔日隋煬帝三下揚州,從運河入揚州第一站便是著名的茱萸灣,有詩描寫那裏的水色風光,‘半邏鳶滿樹,新年人獨還。落花逐流水,共到茱萸灣’。至於觀音山西側的大明寺,隋煬帝曾在那裏修建行宮‘迷樓’於此,是揚州的最高點,遠眺江淮南北一覽無餘,有第一靈山之稱……。”
聽到這裏甄乾心中微微一動,就是不知道現在鑒真和尚在不在大明寺中,便暗自記下附和道:“此地一定要遊玩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