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揚州城從喧鬧繁華中逐漸的安靜下來,氣氛顯得十分凝重,風雨欲來壓的人喘不過來氣,就連走路的腳步聲也壓的很低,生怕驚擾了街上的巡檢為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翌日早上,醉仙樓雖然如期開門營業,卻看不見一個上門吃飯的人,路上的小攤小販不見了,坊市中的店鋪就像門口的招牌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夥計站在門口內獐頭鼠目朝街上望去,已經沒有了昨日的繁華景象,寂靜的仿若鬼城一般蕭瑟讓人窒息。
一匹戰馬從街道的一頭穿過,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方向正是官衙的位置,就是不知道會給官衙帶來了什麼樣的信息。
甄乾站在醉仙樓的最高處眺望整座揚州城,聽不見戰馬的嘶鳴聲和刀劍的碰撞聲,也聽不見有廝殺聲從東麵傳來,甚至連昨夜映照半片天空的火光也消失了,一切看起來都顯得如此的平靜。
對於早已經習慣了繁華喧鬧的揚州城百姓來說,這些無異於在脆弱的心裏捅上了一刀,驚慌的就像受驚的兔子,躲在家中不敢出門,祈求著噩夢早一點結束。
官府就像一個滿是漏洞的篩子,隻要有風吹草動都會在第一時間穿的沸沸揚揚,對於沒有保密意識的唐人來說,這種情況極為的正常。
大把的銀錢撒出去,很快連高高的官衙裏,今早為官老爺們準備的早餐是幾樣菜都一清二楚。
詹和一早去找幾個熟悉的衙役,很快就把昨天的事情打聽的一清二楚,“甄郎!昨天下午運河上出現了一夥流民,數量大約上千人,攻擊了運河貨棧中的糧倉,和糧倉的守衛發生了衝突。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運河上的纖夫、苦工等勞力都裹挾進去了,數量一下子達到了二三千人,燒毀了糧倉和市舶司設在運河上的收稅點,還抓住了幾名官員和胥吏。不過那些暴民並沒有在運河邊停留,而是沿著運河一直南下往江陽和海陵方向去了,昨晚官兵出動已經控製了運河兩岸,正在四處緝拿暴民?”
“這樣說揚州城已經沒事了”,甄乾不敢確定道。
詹和嘞嘞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官府裏傳出風聲,這次暴亂的規模有點大,背後好像有人組織,不僅燒毀了糧倉,還沿路搗毀了不少家商賈的貨棧,看起來損失不小,恐怕事情沒這麼快結束!”
運河兩岸不僅有官府的糧倉,還有不少商賈的貨棧,南來北往的貨物為了運輸方便大部分都囤積在運河兩岸的倉庫中,平時有少量的官兵把守,隻是這次暴亂的規模達到了數千人,裏麵還有對運河非常熟悉的苦力加入,這就更加容易知道什麼地方才是薄弱點。
“官府出動了多少軍隊?”
詹和肯定道:“除了防守揚州城的軍隊,官府已經出動了所有軍隊,隻是這次暴亂來的太突然,想一下子平息根本不可能?”
詹和打聽到很多信息,不過大部分對甄乾作用不大,率領這次平亂的將領和官員都不熟悉,至少在曆史上不太出名,甄乾著實不清楚他們的能力,隻能聽詹和的介紹,但可惜詹和的眼光也不高,橫向縱向比較都沒有,隻知道官兵在這次圍剿中大開殺戒,已經斬首了數百人,運河水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