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甄乾看著自己,顧況微微笑道:“如今我應該稱呼一聲甄主事,禮部主客清吏司主事雖然隻是從六品的官職,卻是清貴官,朝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眼紅,如果不是出使倭國,恐怕會招來不少的彈劾,甄主事以後做事可要小心啊!”
甄乾又把敕書看了一遍,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道:“吏部剛剛給甄某實授了平州馬城縣令一職,如今讓甄某出使倭國,為何沒提平州馬城縣令之事,甄某剛剛入仕,什麼都不懂,不知盧長史可知道其中緣故?”
盧翹見甄乾話語謙卑,心頭怒氣消了幾分道:“遣唐迎送副使是臨時遣派官,所以才會給你再授禮部主客清吏司主事一職,等到你回來就會卸任,如果能彰顯國威教化四方讓倭國心向大唐,平州馬城縣令自然會除去,如果做出有辱國體之事,回來之後便會去馬城上任,你可明白了!”
也就是說,甄乾這次出使倭國的結果影響到自己是否發配到馬城做官,其實大家都知道馬城是怎麼一回事,在馬城當官和從軍發配也差不多了。
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盧翹要是不說,甄乾不知道要問多少人才會明白。
什麼彰顯國威,有辱國體,還不是想這麼說就怎麼說,這點東西甄乾如果都不懂的話,兩輩子算是白活了。
正當甄乾不知道如何開口接話時,一旁的顧況道:“我與盧長史來時,聽說甄主事因為水渠取水之事和鄉民發生了衝突,不知甄主事是如何處理此事的?”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
甄乾感激的看了一眼顧況,上次盧翹對自己避而不見還能理解,一個士子操持賤業會讓人鄙夷,自己這個爵位又是邀寵獻媚而來,隻要不是趨炎附勢之輩都不會和自己交好。今天一來,盧翹又是拉長了一張老臉,甄乾已經非常懷疑自己和盧翹八字不合,至於給自己臉色看嗎?
想到水渠的事情,甄乾的腦筋急轉,這種事情就是陳芝麻爛穀子,說不清道不明,很難說誰對誰錯,盧翹隻會關心事情的結果,而不會問事情是如何發生的,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盧長史來的正巧,今日因為家中桑田澆灌之事,與一些鄉民發生了糾紛,其中原因甄某也是剛剛問清楚,沒想到從中間了解到一件大事,說給兩位聽聽,隨便幫甄某參謀一下”,甄乾輕描淡寫的將自己護衛和馬家莊鄉民因為水渠用水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說鄉民不願意給自己用水,打鬥的事情一概不提,也沒說誰對誰錯隻是敘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說到最後甄乾話鋒一轉,根本不給盧翹思考和詢問的機會,將話題引到水源上:“鄉民之間為了水源澆灌土地引發的糾紛稀疏平常,不過甄某在這次事情中發現糾紛的源頭在於今年上流的來水減少,我詢問了幾個人,發現揚州周圍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往年這時正是水量充沛之時,盧長史不覺得此事有些可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