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來福四?”在一旁等了很久的海倫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不失時機地問。
海倫本來是在三樓的陽台上看著另外三隻貓寶寶,並且還在擔心來福四的處境。一聽說樓頂上有貓死了,她就急匆匆地竄上了樓頂。
還好,死的那隻貓不是來福四,也看不出和來福四的失蹤有什麼關係。但她還是決定問一句,說不定從一個瀕死者的嘴裏,能有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留下來呢?更何況綠眼在咽氣之前,還說了“找七仔”三個字。在海倫的判斷裏,來福四的失蹤和七仔有擺脫不了的幹係。或者說,海倫認定了就是七仔幹的。
虎哥和疤臉一起搖了搖頭。
海倫又一次失望了。
這是兩起獨立的案件,隻是恰巧在同一時間段發生。現在完全猜不到兩者是不是有關係。這讓我懷疑,上午我感覺到那種不安的氣息正是和綠眼的死有關,誰也沒有發現異常。有一種危機悄然來臨,幾乎所有的貓都感覺到了,貓兒運用了他們潛意識裏警惕的天性。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貓被殺了。
這感覺有點恐怖。我早就知道外麵的世界是很危險的,不適合我這種舉止優雅、行動緩慢的貓。但危險也隻是危險而已,沒想到還會鬧出命案來。死亡總是帶來一種莫名的恐慌,讓所有的貓都有些害怕。我也一樣。也許在這種時候,我應該趕緊回家,竄進臥室裏,躲到床底下才會安全一些。不過,這個時候退縮,未免太沒麵子了。海倫和琳達還看著我呢,我總不能在母貓們麵前丟麵子吧。
是疤臉先發現的綠眼。在這之前,他和虎哥等一幫公貓確實是在找綠眼。
我說過,貓兒有一種很古怪的預感。在很多傳說中,貓兒都能準確地預感到死亡的臨近。對於野貓尤其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貓兒實在是太弱小了,如果不具備點特異功能的話,那不是太危險了嗎?隻有感受到危險甚至死亡的威脅臨近,貓兒才有可能盡早躲避。
像我這樣的家貓就有點不同了。我們的直覺在退化,但是,像我這樣的貓智力卻在進步,我可是靠邏輯思維來判斷的貓。這是我的優勢。
樓頂上的貓從上午開始就有一種古怪的預感。當他們發覺綠眼突然不見了,這種不安就變得更加強烈起來。我們往南邊的樓頂去的時候,虎哥正帶領著幾隻公貓在北邊的樓頂上找綠眼呢。我們打了個時間差,幾乎是擦身而過。
像他們那些莽撞的野貓,根本就不會留意什麼線索,隻是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撞。北邊的樓頂對於貓來說,仍然是危險之地,他們拖著尾巴謹慎行事,直到在蓄水池的後麵發現了綠眼的屍體。
“是我先看到的。”疤臉說,“我隔著幾步遠,看到綠眼躺在這裏,乍一看還以為他睡著了,再仔細看發覺不對,就趕緊把虎哥招過來了。”
“我們走近才發現,綠眼還沒有完全斷氣,像是一直堅持著等我們來一樣。”虎哥說,“看到我們,他隻嘟囔著說了兩句,就吐了一口血,抽搐了兩下就掛了。”
“你們隻聽到‘找七仔’三個字。”
“是的。但是他說得太含糊了,聽不清楚。”
“不管怎麼說,這個信息很有用。”
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想明白的。
“會不會綠眼想說,是七仔對他下手的呢?”疤臉說。
“扯淡。七仔能幹掉綠眼,打死我我都不信。”虎哥說,“要是你的話,冷不防下手,估計還有可能。”
“我?”疤臉趕緊往後縮了一下身子,搖著腦袋說,“我也不行。”
“那麼,我想問一件事。”香奈兒湊上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問疤臉,“誰都看得出來,你受了很重的傷。你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
“你什麼意思?”疤臉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你不會懷疑是我殺了綠眼吧?我和他一直關係都挺好,我有什麼理由要殺他呢?你這樣懷疑完全沒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