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有想到,那個孩子還真夠機靈的。”香奈兒長出了一口氣,說。

“也可能不隻是機靈。”

在這件事上,有些不大正常。

那個男人好像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隔壁的鄰居家仍然隻剩下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我們都沒留意那個男人什麼時候來的,也沒有留意他什麼時候走的。香奈兒看到前一天晚上,那個女人當著男人的麵,抹了很長時間的眼淚。那個男人抱著她,小聲說了很多安慰的話。當然,都是在女人的房間了。

他們應該是故意不讓男孩感覺到有什麼異常一樣。對於他的到來,男孩好像並不意外。那個男人又帶了一箱新的積木送給他。男孩既沒有表示喜歡,也沒有表示不喜歡。他把新的積木和他原來的那些混在一起,很快就分不出哪些是新的,哪些是舊的。

那個男人花了很長時間,想要討好那個男孩。他麵帶微笑,還摸著男孩的頭,叫著他的名字,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問他有什麼想要的玩具沒有。他想抱一下那個孩子。男孩生硬地回應了一下他的擁抱,一聲不響地繼續玩他的積木遊戲,就像那個男人並不存在一樣。

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和平時不同的是,那個孩子總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和男人女人一起圍坐在餐桌邊。晚餐很豐盛。男孩默默地吃了一會兒,就不聲不響地從椅子上下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關上門開始玩自己的遊戲,留下兩個滿臉失望的成年人。

“你也看到了,一直都是這樣。”女人放下筷子,歎了一口氣,說。

“沒有任何改觀嗎?”

“一點都沒有。”女人又開始抹眼淚了。

“總會好起來的。”男人握了握女人的手,安慰她說。

“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的。”

他們說了很多很失望的話。後來女人收拾碗碟的時候,男人又去了男孩的房間。一邊裝作很有耐心地看著孩子玩遊戲,一邊和那個孩子說話。他像是打算從男孩嘴裏套出什麼秘密似的,但是孩子一直不開口。

十點鍾,孩子早早就被安排上床了。這比平時要早一些,他沒有任何執拗的意思,默默地、順服地上了床。那個男人離開孩子的房間之前,還沒忘記在孩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跟他說了晚安。

誰都看得出,其實他急著要和那個女人回到女人的房間裏去。他們牽著手,一進房間就急著把門關上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貓兒可沒什麼興趣。

沒有人知道那個男人第二天什麼時候走的,也許沒等到第二天就走了。反正是要一覺睡到天亮的,香奈兒也沒有留意去看。按照正常的想法,那個男人應該不會那麼快離開的,就算是住旅館,一般也要等天亮了才退房吧。當然,也可能他有別的什麼急事。

古怪的鄰居家裏又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就像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那個女人的心情像是好了一些,臉色也像是紅暈了。前一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一些讓她很開心的事,且不去管她吧。

男孩子起床,自己去了衛生間,洗臉、刷牙,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開始他的遊戲。這時候,那個女人和往常一樣,像個殷勤的保姆,端著個托盤走進來,上麵有那個男孩的早餐。

等等,多了點東西,是……兩粒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