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快些回去吧,別再傷了身子。”小萱好不容易才在府內的花園裏找到湘淩,從背後給她披上一件素色綢緞的披風。她家小姐向來喜靜,這會兒怎麼才剛好,就跑出來了?
湘淩卻隻是麵向水塘站著,像是沒聽到似的,耳邊盡是颯颯的風聲。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嬌小姐,可是,如今她實在是弄不清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她嗎。還是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直到現在她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穿越了!
據說,她是當朝宰相嶽廉明的小女兒,三天前失足落水,本來大夫都說沒救了,可今兒個早晨卻又奇跡般醒過來。大夫再來診斷,她脈象恢複如常人,已無大礙。
可是,她明明好好地跟爸媽在青島旅遊呢。她是個遊泳健將,穿著那套白底紅點的泳衣在水裏暢遊,好像後來是腳抽筋了,她喊著救命,隻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都是來來去去的人影,她身上像是被大石壓製著似的,怎麼都使不上勁兒。時間好像拖了很長,接著覺得有人在喊她,在搖她的身子,好像是一個小姑娘低低的哭泣聲。
她猛地驚醒過來,就看到小萱哭得梨花帶雨的伏在她的身上。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丫頭挺可愛的,眼角微微彎著,小巧的嘴巴還慣性的開闔著。梳著古代簡單的發式,腦袋兩邊挽成兩個髻,身後一個長長的辮子用紅色的緞繩編了個蝴蝶結垂在胸前,穿了件水藍色的對襟雲衫,是個標致的小姑娘。湘淩整個人還像是處在夢中似的,尋思著自己是做夢呢吧,怎麼拍起電視劇來了?
小萱也是一愣,登時就一臉激動的跪下了,雙手合十念叨著:“謝謝老天爺,我家小姐終於是醒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湘淩像被人給扼住喉嚨般,瞪著她結巴道。
小萱扶著膝蓋站起身來,扶著湘淩的身子答非所問:“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小萱真被你嚇壞了。”說著,居然又嗚嗚的哭起來。
小姐?!
湘淩一滯,眼睛在周圍的環境看了一圈,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居然穿著件素白色古代的單衣。
她唇角忍不住抖了抖,接著猛地推開小萱,從床上爬下來,跌跌撞撞的奔到化妝台前,麵前的那張銅鏡裏正映著一張絕色卻陌生的俏臉。一對顧若流盼的鳳眼兒,小巧精致而又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張飽滿的櫻唇,尖細的下巴看得湘淩都覺得美麗不可方物。身穿的素色薄衫卻更顯得膚如凝脂。
可這並沒有讓湘淩覺得驚喜,她臉色一白,似乎隨時都要昏過去一般。小萱急忙上前扶住她,急聲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快去床上躺著,我馬上去喊大夫來。”
湘淩卻是抽不出力氣來反駁,任她去了。直到大夫來給她把了脈,開了些補藥,說她的身子已經沒事了,她都沒覺得高興一分兒。
倒是小萱笑得開心,興衝衝的去煎了藥,又差人去向宰相道喜訊,可過去好快一個時辰了,都沒見宰相露麵。
湘淩趁著這個功夫倒是問了小萱些問題,隻是說自己醒過來,好些事兒都不記得了。小萱雖然也覺得奇怪,卻還是一一說了。
“那……我出了什麼事兒居然昏迷了這好幾天?”
小萱掩不住的驚訝,叫道:“小姐,你真不記得了?”
“你失足掉進花園的池塘裏了。”突然間,房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湘淩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男子走進來,他穿著一襲華貴的暗色長袍,雙手背在身後,浩浩長袖幾乎拖拽到地上。
就見小萱行了禮,低聲道:“老爺。”
湘淩暗忖,和著這就是她所謂的爹?她現在還不太能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那個陌生的字眼兒自然說不出口。因此,她隻能閉口不言,老實的沉默著。
“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嶽廉明問道,雖是輕柔問候的語氣,卻沒有一絲父親對女兒的關懷之情,好像還在例行公事。
湘淩垂眸,隻是淡淡的回道:“嗯。”
嶽廉明疑惑的看了她兩眼,倒是沒再說什麼,又隨意囑咐幾句,讓小萱跟他去拿些補藥,很快便出去了。
湘淩將房間的陳設看了個遍,每一件東西都透著華麗的古風,湘淩暗忖著,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哇。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小萱回來。湘淩著實無聊,忍不住從床上起身,又找了件淡紫色鑲著白花的長衫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