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跟猴兒一樣，還這麼怕熱，不會有什麼絕症吧。”
王成看了看汗流浹背的劉威，不懷好意地惡毒揣測，“這個商紂的尿壺怎麼賣？”
劉威滿意地點點頭，一副算你識貨的樣子，道：“看你年紀輕輕，肯定也沒什麼錢，隨便給他二三千就讓你拿走！”
看著劉威這一副“你賺大了”的樣子，王成恨不得把這青銅鼎拍在他的臉上。但看了看旁邊那三個虎視眈眈的彪形大漢，便打消這個能讓他爽翻天的念頭。
“這個瓶子怎麼賣？”
“這個是觀世音的玉淨瓶，起碼五千！”
“這個碗呢？”
“這可是明朝財神沈萬三吃飯的碗，不給四千，你好意思拿走麼！”
……
一通問下來，這小攤兒上的這堆破爛貨，到了劉威的嘴裏居然成了無價之寶，不是古代名人的飯碗、尿壺，就是仙人的法寶，簡直臉上寫著幾個大字，“我就是坑你！”
“這個，劉哥……”
王成壓住火氣，嘴角一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小弟今天出門沒帶多少錢，您看能不能便宜點？”
“帶了多少？”劉威也看出眼前這位不像有錢的主兒，知道榨不出什麼油水，便鬆了口。
王成解開腰帶，從內褲兜裏掏出兩張紅票兒，濕漉漉的，跟從水裏撈起來的差不多。王成一向謹慎小心，當然這是往好了說，說白了就是膽小，做個公交車都死攥著手機，生怕被賊偷了。身上帶兩百塊錢，覺得放那個兜裏都不安全，就買了件有兜兒的內褲，索性將錢放進去。
“才兩百塊錢，這些大件兒你就別想了，在小件兒裏挑一件吧。”
劉威從王成手裏搶過錢，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罵了一聲，“你小子特麼的幾天沒洗澡了，這錢怎麼這麼騷氣。”
這大夏天的，王成倒是每天洗澡。不過，把錢放在那裏，錢都被汗水浸濕了，能沒味麼。劉威罵了兩句，將錢扔進商紂的尿壺裏，準備晾幹了再揣進兜裏。
王成不理會劉威的話，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攤兒上的小件實在太少，電腦屏幕大小的一張清明上河圖，石質的刀劍，看起來實在不怎麼靠譜，也就那本“法寶”釘頭七箭書看起來還算有模有樣。
“我就選這個吧。”
王成撿起這本釘頭七箭書，灰頭土臉的離開古玩街，暗道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咋地。
沒過多久，青銅鼎裏的紅票兒幹了，劉威拿起來甩了甩，突然發現有點不對，仔細對著太陽照了照，登時氣得就跳了起來。
“特麼的，居然在爺們兒這裏整假鈔。哥兒幾個，抄家夥跟爺們兒走！”
王成站在公交站牌下的小片陰涼裏，眼巴巴地等公交車。百無聊賴之際，打開手中的釘頭七箭書，想看看裏麵到底寫了些什麼，還沒等他翻開封麵，頭上便傳來一陣劇痛，之後便感覺頭上有什麼東西留下來，眼前一下，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敢騙你劉爺爺，打死了也活該！”
在昏倒之前，王成分明聽到了劉威囂張的聲音，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哥們兒今天栽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王成的鮮血滴落在釘頭七箭書的黑色封皮上。黑色封麵上出現一個小漩渦，不斷吸取鮮血，直到最後，一道黑芒閃爍之後，一切歸於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