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天都是豔陽,不想在傍晚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雨絲。
晚上8點,在第十八區蒙馬特高地的狡兔咖啡館裏,隋馨和甄妮還有南茜在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因為午餐後,隋馨一直心事重重,甄妮和南茜都沒敢詢問。終於落了座,甄妮忍不住問:“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好的話我們繼續努力,壞的話,立即開始找獵頭。”
隋馨撇嘴:“PT怎麼會將我趕走,隻是高迪的話意味深長,讓我感到壓力和不舒服。”
“他怎麼說?”南茜問。
“算了,不想說了,一切都是以業績說話的,隻要我們把工作做好,他也說不出什麼。”隋馨還不想把高迪提早透露的合夥人消息告訴她們,畢竟還沒有宣布,如有變故,那該多失望,亦會招來嘲諷。
南茜的手機響了,她微微一笑:“是施勞德!”說著起身走到他處接聽去了。
甄妮歎息:“如果你要是能一舉成為合夥人,我真心為你高興。一直以來,咱們亞裔員工在公司裏的等級總是最低的,他們不敢欺負美國雇員,就拿咱們開刀,玩命用不說,錢卻給得是最少的。就算咱們拚死拚活地就要成為敗犬一族了,他們也是把這個早該屬於你的合夥人地位考量再三。”
隋馨對酒保打了招呼,將杯中的杜鬆子酒斟滿,對甄妮說:“這也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原因,不僅要成為最優秀的經理人、合夥人,更要為國人正名,讓他們不能再小瞧了咱們。”
“是啊,雖然平日裏咱們這組忙得都要連軸轉了,但成果是最大的。”甄妮環視了一下四周:“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小心為好。知道這個狡兔咖啡館的故事嗎?”
隋馨搖頭,甄妮說:“聽說,這酒吧的創始人弗雷德愛好藝術,常客如果沒有錢或者不想付錢,可以用一張自己的畫代替,這樣弗雷德就收集了許多著名畫家未成名前的作品,包括畢加索等人的畫作。
但是,狡兔最有名的作品卻是勃荷納利的‘亞得裏亞海的夕照’。當初弗雷德為了嘲弄畢加索、阿波裏奈爾等人推崇捍衛的未來派畫家的新創作理念,他用一隻畫筆拴在自己小毛驢‘勃荷納利’的尾巴上,然後蘸上顏料,任其在一塊畫布前搖擺而畫就的一幅‘印象派’畫作。這幅畫同其它的作品一同被展列在酒吧的廳堂中,後來曾被人以400法朗的價格買走。
這說明什麼,你該明白,法國人即使欣賞你的才華,也還是要想盡辦法控製你,或是嘲諷你。不過,以你今時今日的成績,即便是不在PT了,一樣會是其他大公司爭相挖角的對象。”
“我沒想過要離開,至少現在還不能離開。”就算是會離開PT,也要風光地走,不能留下遺憾,更不能讓阿蘭諾小瞧。
這時南茜走了回來,隋馨轉了話題:“我明天去香港出差,會有幾個小時的空檔,你的結婚禮物想要什麼?”
南茜甜蜜地一笑:“什麼都好!”
隋馨端起酒杯,是啊,身陷蜜汁裏的人看什麼都會是美好的……
接下來幾日的工作,隋馨按原計劃遠離了巴黎,在香港的日程被排得很滿,外加南茜的公關手段應用得力,娛樂版的風向又轉向了即將從南非回來的傑奎琳,她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周日的下午,是在香港的最後一天,隋馨從中環的怡和大廈PT公司走出來,剛進入4月,香港已經有夏天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