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個行業之所以迷人,是因為能探索生命的奧秘,並挑戰人類智慧、力量的極限;醫生這個工作之所以高貴,是因為能解除生命的痛苦,並發揮人類無私、淵博的愛心。
我這麼認為。
重讀《天使走過人間》,再一次為伊麗莎白 庫伯勒-羅斯醫師(Elisabeth Kubler-Ross,M.D.)堅韌的毅力、澎湃的熱情與無私的愛心所震撼及感動!
身為三胞胎之一,三位一體、沒有個人獨立的身份和性格,常令她質疑:“我究竟是誰?”出生才兩磅重的小不點兒,為了實踐當醫生的夢想,頑強的和嚴肅專製的父親對抗;為了給病人應有的尊嚴和最好的照顧,她堅定強悍的抵製顢頇官僚的醫療體製。
羅斯像善心的天使,張著溫暖的羽翼,從瑞士飛到歐洲其他共產國家,飛到澳洲、美洲各地,去傳遞生命的密碼;像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為兒童、癌症患者,為精神病患、艾滋病人、受刑人,以悲淚滋潤幹枯的心靈,以無畏撫平恐懼的情緒。
如此悲天憫人的因子,也一直潛伏在我的血液裏。記得從小學到高中,我最喜歡的事就是帶著生病的同學到保健室,幫受傷的同學敷藥、包紮;那些年,我立誌將來要效法南丁格爾,當個優秀、有愛心的護士。(資質平庸的我,不敢希冀成為醫生。)
直到後來,我發現注射針頭紮入皮肉那一刻,我總是把眼睛閉起來;不管針頭打在別人或我自己身上。還有,一攤(不論大攤、小攤)鮮紅或暗紅的血,會令我臉色發青、心悸、嘔吐。我才覺悟自己空有關心別人、照顧別人的愛心,卻沒有當護士須具備的基本膽量。
護士夢終究沒實現。不過,許多人視為畏途的醫院,我每一走進去,仍然覺得好似吸了一口嗎啡,全身細胞變得亢奮起來,我喜歡聞醫院特有的消毒味,也依舊喜歡在病房當陪伴者,和病人講講話,偶而跑去和醫生、護士照個麵、談個話。更妙的是每次出院,我竟有著“假期”結束的悵然;或許前世我就是醫療人員吧?
當然,要如羅斯一般是個醫術高超、醫德高尚的優秀醫師!
不過,一個人怎能同時具有敏銳聰明的頭腦,勇敢的膽識,桀驁不馴、特立獨行的性格,但又能耐煩傾聽病人的心聲,付出熱忱溫暖的關愛?
羅斯矢誌追隨史懷哲深入蠻荒叢林及貧民窟懸壺濟世的精神,因此,一九四五年,歐戰結束,她未滿二十歲,尚未接受正規醫學院教育,便加入“國際和平誌願工作團”,曆經千辛萬苦,幫助飽受戰火蹂躪的歐洲國家重建家園。
有一天晚上,一位波蘭婦女帶著得了傷寒症,渾身發燙,已奄奄一息的三歲幼兒,來向她求救,她不忍拒絕,就和婦人輪流抱著孩子,走了一夜,來到城市的醫院。醫生卻以醫院已人滿為患為由,不肯收容他認為已無法救治的孩子。羅斯憤怒竄前,指著醫師的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