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金童被葉平打傷之後,立刻飛遁逃逸,可惜他作惡太多,流年不利,今日該著多受折磨,他向前剛飛出數十丈,下方荒草內竟猛然擲出一劍,直飛而來,刺向他小腹,陰金童大驚,但此刻想要後退已經來不及了,他本能的一擰身,竭力閃避,猛覺得腰間劇痛,已被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陰金童急於脫身,竟被汪曉瀾伏擊得手,總算她的佩劍雖然鋒利,卻不是法寶,若是換了葉平的流痕劍,立刻就是腰斬之禍,但饒是如此,陰金童腰間的傷勢也是頗為沉重,再也駕不穩遁光,立刻跌了下來。
陰金童連受兩處重傷,鮮血如泉湧出,令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知道今日遭逢奇險,已是九死一生的局麵,前後兩次偷襲他的人,實力都是不弱,自己身負重傷之後,若被這兩人前後夾擊,隻怕今日就要惡貫滿盈了,而最令他擔心的,還是這片荒草內恐怕另外埋伏著其他的強者,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今日可就必死無疑了!
陰金童不敢再繼續逃竄,急退數步,想先看清楚四周的形勢,同時也想取出丹藥止血,但汪曉瀾修煉的兵家神通最善於把握戰機,立刻自荒草內衝出,拾起佩劍猛攻,逼得陰金童緩不出手來。
陰金童修為深湛,一身鬼道秘術詭異莫測,因此二人纏鬥片刻,汪曉瀾始終占不了絲毫上風,但陰金童也沒有餘暇裹傷,他縱躍閃避,施法拒敵,心跳自然劇烈,血行加快,大片大片的鮮血便從傷口飛濺出來,陰金童自知今日隻怕要難逃公道,但他生性殘忍狠辣,見到生還的希望渺茫,立刻就想施展毒招與汪曉瀾同歸於盡,但他這念頭剛剛興起,背後突然刺來一劍,陰金童急忙斜身躲避,百忙中側頭一瞧,正是先前那個少年趕了過來,這一來,陰金童不禁暗暗叫苦。
汪曉瀾和葉平前後夾攻,一劍狠似一劍,陰金童隻得竭力招架,想要拚命也無從拚起,但這位鬼修苦練多年,經曆無數風浪,處於極為不利的逆境之中,仍是沉著應對,雖敗不亂,一隻右手幻化成鬼爪之形,撕、戳、拍、按,招數狠辣,攻勢淩厲,那滿頭長發也從袍子裏伸出,化為一團漆黑濃霧,籠罩住陰金童的身體,守的嚴密異常,葉平和汪曉瀾各運神通,連使精招妙著,竟始終攻不進去。
汪曉瀾和葉平都是暗暗駭異,他二人跟陰金童拚鬥到此時,已知道各自的修為均與這鬼修相差甚遠,若非陰金童身受重傷,就是兩人聯手也敵不過他,幸虧葉平一上來就砍斷陰金童一條手臂,又毀了他辛苦豢養的三隻惡鬼,令他獨臂難支,孤掌難鳴,這才能夠稍占上風,若是陰金童手足完好,能夠自如的掐訣施法,或是驅使惡鬼夾攻,隻怕二人早已經命喪黃泉了。
葉平一邊揮劍攻敵,一邊喝道:“血幽宗的朋友,你已受重傷,還是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趕快束手就擒,我們不會濫殺俘虜。”
陰金童冷哼一聲,口中發出嘶啞難聽的話聲:“想要老夫束手就擒,你們別做夢了!你們暗算偷襲,真是卑鄙無恥!”
汪曉瀾喝道:“兵不厭詐!彼此各為其主,何來卑鄙無恥之說?血幽宗大肆掠奪本國子民的陰魂,才是真正的卑鄙無恥!你煉製那三隻惡鬼,一定殺了不少無辜的人,難道就不卑鄙無恥?”
陰金童聽到汪曉瀾如此喝問,不禁無言以對,但他天性涼薄,臉皮又厚,被人罵的啞口無言,也不覺得如何慚愧,隻是謹守門戶,打定主意能多支持一刻就多支持一刻,最好能找機會拚個同歸於盡,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三人打的天翻地覆,早已顧不得再隱匿氣息了,巡夜的將士很快就察覺到這邊的惡鬥,立刻鳴鑼示警,沒過多久,魏軍大隊人馬便趕了過來,但葉平等三人交手正急,各自施展法術對轟,這些將士雖然驍勇,卻都沒踏入修煉之途,哪裏能插得進手去?
弓箭手雖已預備好硬弓利箭,但場中的三位修士都是身法如電,進退奇快,若是此時放箭去射陰金童,極有可能會誤傷到葉平和汪曉瀾,因此弓箭手也不敢輕舉妄動。
見到陰金童的詭異打扮,這些將士自然立刻就知道他是血幽宗的修士,都不禁暗道一聲“慚愧”,若非先鋒大人和葉神醫發現了敵蹤,今夜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亂子呢。
眾將士都經曆過殘酷廝殺,流血喪命之事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司空見慣,但此刻見到場中三人拚命惡鬥,都不禁暗暗驚心,生怕先鋒大人和葉神醫稍一疏忽,竟會遭了那鬼修的毒手!
不少將士都是暗暗打定主意,若是先鋒大人和葉神醫當真遇險,便立刻撲上去拚死救援,這二人年紀雖輕,卻都身負絕藝,將來必定會成為魏國的棟梁之才,絕對不能有失!
葉平和汪曉瀾正全力以赴的對抗陰金童,自然無暇去體會將士們的關愛之心,但此時的陰金童已是強弩之末,葉平和汪曉瀾又是遊鬥耗敵,所以二人大占上風,眾將士也就沒機會上演拚死救人的戲碼了。
陰金童的修為雖然精深,但終究不是鐵打的身軀,傷口血流不止,手腳便漸漸無力,不禁越打越落下風,而那滿頭長發化成的護體黑霧雖然極為柔韌,不懼汪曉瀾的佩劍切削,卻抵擋不住葉平的流痕劍,被一點一點切碎,落到地下,仍舊化為一縷縷帶著惡臭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