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馬蹄聲向這邊逼近,擁堵的人群居然在這狹窄的街道中,生生讓出一條不寬的路來,玄衾衾眼睜睜看著屏幽被淹沒進道路另一端的人流中,她踮著腳在人群中擠著,張望著。
眼見著一行浩浩湯湯的車隊向這邊行來,全然沒有停下的樣子,人們逃也似得往道路兩邊躲,硬生生的讓出一條道來。
開路的兩個士兵騎著高頭大馬,長槍揮動著。
就在玄衾衾進退兩難時,就見路中央募然趴著一個估摸5歲的孩童,頭上長著一對小小的犄角,哭的厲害,眼淚鼻涕抹得滿臉都是:“嗚嗚嗚……娘親……嗚嗚嗚……”
“小心!快躲開呀!”玄衾衾見那橫衝直撞的車隊就要過來,慌忙朝趴在地上的孩童喊道,可她的聲音迅速被四周的喧鬧淹沒。
焦急的四處望了望,仍舊不見屏幽的影子,她一跺腳,衝了上去,將那趴在地上的孩子抱住,她一手環住那孩子,一手擋在車隊前:“停下!”
而那車隊似乎沒有打算顧及是否會碰撞到他人,壓著個人,至多不過是車軲轆顛簸一陣罷了,懷中的孩子哭得更厲害了,環著玄衾衾的脖子:“嗚嗚嗚……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那開路的兩個士兵,長槍掃向玄衾衾,她用手一擋,卻被掃倒在地,她隻覺胸口一陣,似乎有絲溫熱溢出,疼痛感蔓延開來:“啊……傷口又裂開了麼。”
她顧不得理會自己的傷口,見那馬車就要碾上來,她隻得一定一點向後挪動。
為首的那輛馬車玉做的車架,金鑲的車輪,掛滿玉珠的簾子。
馬車夫不耐煩的吆喝著:“閃開!”
玄衾衾傷口崩裂,又抱著這孩子,提不起力氣,隻得央求的看著馬車夫,他卻狠狠揮了揮金絲長鞭,甩向玄衾衾。
“不要!”玄衾衾將那孩子護在身下,靜靜的等待著那長鞭落下。
可是,周圍募然安靜了下來,她緩緩抬頭。
懷中的孩子眼前猛地一亮,掙開玄衾衾就往人群中鑽去:“娘親!”
她呆愣的坐在地上,那華貴的馬車停在她的麵前,隻見馬車夫臉色青紫,雙眼爆出來,頸項間青筋畢露,手中的金絲鞭子還舉在空中。
玄衾衾驚恐的捂著嘴:“啊——”
那馬車夫屍體僵硬的從馬車上掉了下來,手中仍緊握著馬鞭,他原本坐著的位置後,赫然出現一條盤踞著的黃金巨蟒,吐著信子,與玄衾衾對視。
四周的人群紛紛往兩旁退去,大氣不敢出一聲,一把玉質的折扇微微挑開車前的珠簾:“鎏金,回來吧。”
黃金巨蟒,向玄衾衾的方向立起身子探了探,吐了吐信子,轉頭,長長的蛇身遊回車內,蛇身撩撥在車前的珠簾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玄衾衾掙紮著起身,捂著胸口,逃也似得一頭紮進人群中。
車內傳來一個聲音:“走吧。”
一個士兵丟下兵器,慌忙上前,踢開地上那個馬車夫的屍體,抓過馬鞭,便駕駛著馬車,甩動金絲馬鞭:“駕!”
一行長長的車隊就這樣浩浩湯湯的穿過擁堵的人群。
……
玄衾衾胸口又被血染紅了一塊,吃痛的彎下腰,一雙手扶住她:“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玄衾衾抬頭,隻見一個同樣長著犄角的婦人,抱著方才那哭倒在路中央的孩子。
她恍然大悟,笑著搖搖頭:“沒事沒事。”
“多謝姑娘救了我家牛牛。”
“其實我也沒幫到什麼忙。不過,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裏這樣橫衝直撞?我記得以前金銀城可是不允許這樣多的馬車通過。”
“姑娘應該知道,魔界過些日子便要舉行盛典,他們應該是人界使者。”
“盛典……什麼盛典?”玄衾衾聽不明白,趕緊問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物體竄入她的懷中:“之桃?”
之桃一瞪貓眼,對著一旁的婦人:“你走吧。”
婦人見之桃麵色不善,忙抱著孩子,向玄衾衾行了一禮,慌忙走了。
“你之前去了哪裏。”
“你這女人,我不過才離開一時半會,你怎就又惹了一身紅。”
“我……我不就是……”
之桃將毛茸茸的爪子按在玄衾衾的傷口,不過一會兒,傷口便止住了血。
她張口就想問。
之桃將她打斷:“此處人多,我們換個地方再談。”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