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帶著玄衾衾來到她的房中。
“你叫什麼名字?”玄衾衾翻身靠著桌沿坐著。
身後不遠處的屏風內,煙兒正換下濕漉漉的衣裙,小聲的答道:“煙兒。”
“煙兒啊,說起來,在我的那個世界,我的名字裏也是有一個煙字,隻不過那個名字也許再也不會被提起。”玄衾衾兀自感歎著,輕輕摸著懷中貓兒的軟頸:“你來這裏多久了?”
此時煙兒已換好了衣物,有些膽怯的低頭站在玄衾衾身旁:“回公子,三月不足,今日,其實是煙兒第一次……”說著,聲音一點點變小,不住的偷看著玄衾衾的表情。
然而玄衾衾的思緒早已飄離此處:“說起來,我第一次見到折顏,也是在這樣的地方呢。”
煙兒緩緩挪動著步子,走到牆邊,取下那古琴,詢問的看向玄衾衾:“公子可要聽曲?”
見玄衾衾沒有回答,她低著頭有些踟躕,猜不透玄衾衾到底在想些什麼,還是抱著琴,跪坐在了玄衾衾的腳邊,撩撥起琴弦。
‘咚咚咚——’突然,窗邊響起一陣聲響,煙兒嚇得手中一抖,驚恐的抓住玄衾衾的衣擺。
“沒事!”玄衾衾拍了拍她的肩頭,對那滿臉迷茫的煙兒說道:“那個,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煙兒恍然大悟,連忙點頭,抱著古琴退到屏風後。
玄衾衾將懷中的貓兒輕輕放在那暖暖的茶壺旁,快步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便看見屏幽站在窗邊那屋簷的彎角上。
玄衾衾長長舒了一口氣,一顆心放了下來,還未曾一日不見,便已如隔三秋。
玄衾衾拋下手中那把折扇,攀著窗框,探出身子,向站在屋簷彎角上的屏幽伸出手去:“你怎麼現在才來?”
屏幽看玄衾衾那雙水潤的鳳眸滿是委屈,有些心疼,竟鬼使神差的去握住她伸來的手:“是我來遲了,其實我一直在暗處跟著,隻是這煙花之地,人多眼雜不便現身。”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桃一直睡著,又看不到你們,我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有一點害怕。”玄衾衾拽緊了他的手,不想鬆開,就這樣,一個在屋內,一個在窗外,輕輕對望著。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找到西門亦封。”玄衾衾有些著急。
“看來要見到西門亦封不是易事,隻能想辦法長留紅坊,再做打算。”
“那個,屏幽,你可以幫我一件事嗎?”玄衾衾看到隔著屏風另一頭那個瘦弱的身影,心中有些梗塞:“幫我送她出去好嗎?”
“她?”屏幽滿是不解,玄衾衾此刻滿臉的內疚,仍誰都能一眼看透,卻不知是為何?
“煙兒,你過來……”玄衾衾朝著屏風那兒喊道。
煙兒小心翼翼的從屏風後走了過來,將手中的古琴掛回牆上,低眉順眼的站在玄衾衾身旁:“公子有何吩咐。”
玄衾衾一把抓住煙兒的手,煙兒頓時一驚,臉紅到了耳根,小聲喚道:“公子……”
“我曾經對不起一個人,我不想重蹈覆轍,不想看你這樣單純的女孩,在這種地方,我讓屏幽送你走!”玄衾衾說著,從腰間抓出一袋小金塊,塞到煙兒懷中:“這些錢你拿好,回了家,讓你爸媽給你安排一個好的親事,總比在這種地方要好。”
煙兒一聽,噗通一聲跪下,抓著玄衾衾的衣擺:“如若可以,煙兒想要留在公子身邊,服侍公子,做牛做馬也情願!”
玄衾衾搖了搖頭,對屏幽說道:“你送她到安全的地方,我在這裏等你。”
“好。”屏幽點點頭,跳入屋內,對跪在地上的煙兒一抱拳:“這位姑娘,失禮了!”
說罷,點了她的穴道,煙兒瞬間暈倒在地,屏幽帶著她跳出窗外,飛入夜空中,消失無蹤。
玄衾衾閉上眼,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無力的靠著椅背,滿臉傷神。